或許是母親本能,不知道還好,一知道腹中有寶寶,總會不自覺地想要護它。
“該來例假了吧,”金北周問,“難怪總是鬧性子。”
路櫻頭腦發重,背過身去,重新睡著。
金北周鼻尖貼在她發頂,嗅她好聞的味道。
路櫻做了個夢。
夢見她高中時。
那天下了雨,她沒帶傘,來接她的司機在路上爆了胎,路櫻就去找金北周。
高二分班,她學文,金北周學理,金莓莓也學理,跟金北周一棟樓。
路櫻跑到理科樓時,恰好看見金北周撐著傘,遮在金莓莓頭上。
少年修長高大,有著屬於這個年紀的清瘦,傘歪在金莓莓這邊,金北周肩膀被打溼半邊。
雨勢大,一把傘遮不住兩人。
金北周頓了頓,做了決定:“你去班裡等我,我先把金莓莓送上車,然後回來接你,行不?”
那不是金北周第一次選擇金莓莓。
是路櫻被喜歡衝昏了頭,總想著他們已經成了戶口本上的親兄妹,不可能產生別的。
但兄妹身份可比情侶身份牢靠多了。
這兩年,路櫻反反覆覆懷疑那時的自己,她怎麼都不傷心呢。
早點傷透心,不就早點醒悟了嗎。
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金北周帶金莓莓離開,而自己回到文科樓,孤零零等待。
喜歡會自動新增濾鏡,將殘酷的事實,美顏成虛假的樣子。
看見年少時雨中的自己,路櫻泣不成聲。
金北周慌手慌腳,不斷擦她滑落的眼淚,低聲喚道:“寶貝你做噩夢了,櫻櫻,醒醒...”
路櫻緩緩睜眼,又一串淚珠無聲無息掉下。
金北周親她溼潤的眼:“怎麼了啊,跟我說說,行不?”
“給我點錢,”路櫻鼻音很重,“五百萬。”
“......”金北周眼睫垂下,“缺錢了?”
路櫻:“給不給?”
金北周情緒不明:“想要多少都行。”
路櫻不缺錢。
陸爸陸媽飛機失事,為她留下一大筆遺產,外公去前,將名下公司折現,全部存進了路櫻的戶頭。
五百萬,是她為腹中寶寶要的。
這個孩子,路櫻不打算要了。
她要用這五百萬,去為寶寶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