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撿回來的,”金北周悠悠道,“因為爸媽是無國界醫生,長年在外,冷不丁領個兩歲小孩回來,說是在外面生的,似乎合情合理。”
金父金母對外的交待是這樣。
沒人懷疑。
金北周落在了金家戶口上。
“金家養我一場,我聽長輩的話,”金北周說,“孝順和回報我都做了,皇庭成功轉型,每年往金家回饋的資產已經超過養育我的成本,我想,我不欠金傢什麼了。”
金莓莓眼淚往下掉:“二哥...”
金北周兀自道:“我對得起金家,唯獨辜負了我太太。”
剛拷完監控的葛琪石化住,手裡的隨身碟攥到出了汗。
這個足以掀翻金北周命運的秘密,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不僅說出來,還散了出去。
在場這麼多人,瞞不住,馬上就會在圈子裡傳開。
玉石俱焚的做法,代表他想要擺脫被金家控制的決心。
他像一頭失去弱點的猛獸,再沒有牽制他的繩索。
金老爺子錯了。
他以為金北周貪戀金家二公子的身份,貪戀金家權勢錢財。
可金北周什麼時候將這些放在眼裡過。
他死守身世秘密,聽從金老爺子差遣,不過是想獲得一個與路櫻相配的身份。
然而命運捉弄人,他獲得身份,就要違背本意去做不想做的事,而這些事又傷了路櫻。
若憑本意,他一個孤兒,又哪有資格與路櫻齊肩,他連靠近的機會都會失去。
往左窮途,往右深淵,他無路可走。
廳中賓客鴉雀無聲,為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震驚不已。
金北周懶得管,從葛琪手裡接過隨身碟。
“小二...”葛琪不知該說什麼,“你去哪兒?”
她在問他的未來。
她只是太錯愕,無法很好的組織語言。
金北周波瀾不驚:“回公司,好好賺錢,贖罪。”
說罷,他誰都沒看,對這個自己長大的地方沒有絲毫留戀,大步往外走。
院內春景映到玄關,金北周望向傭人:“飛寶。”
傭人低著頭,戰戰兢兢把飛寶給他。
金北周眯眼,總覺得哪裡怪異。
下一秒,他手指一顫,心臟驟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