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家人在別墅外站了三個小時。
一家子都是養尊處優的人,冷不防在烈日下暴曬,駱母嘴巴幹到起皮。
別墅面積大,三人在傭人的帶領下步行進去。
陰涼的廊簷下,男人歪在一張椅中,長腿隨意交疊搭著,慢條斯理地翻了頁書。
旁邊藤桌還有另外一撂。
全是孕期手冊和產後寶典。
駱父謹小慎微:“金總,是小女不懂事,衝撞了金太太,我和內子特地帶她過來道歉。”
微風中拂過紙張翻動的聲。
男人沒說話,大半張臉埋在書頁後面,看都沒看他們一下。
駱父輕咳,推了自家女兒一把。
駱繽紛好像哭過,眼睛腫得像桃子,踉蹌向前:“二公子,我知道錯了,我跟路櫻是不對盤,但我跟莓莓是朋友,又、又...”心儀他。
因而每次見到路櫻就忍不住嘴巴。
要說惡毒的事,她真沒對路櫻幹過。
廊簷下的男人紋絲不動。
駱父駱母都是人精,否則也不能一收到肢解的木偶人就逼女兒過來道歉,見金北周無動於衷,便知道他並不滿意這種道歉方式。
“金總,是我們沒管好繽紛,”駱父說,“她就是嘴巴賤,要說害人她是真不會,今早她媽盤問了許久,她這純粹就是被人激了...”
聞言,金北周慢吞吞抬眼:“被誰激了?”
駱母連忙道:“金莓莓。”
“哦?”金北周身體略直,玩味道,“她怎麼激的?”
駱母搡了女兒一把,示意她照實說。
不等開口,金北周擺了下手指,大軍拿了個錄影機過來。
金北周不冷不熱道:“免得駱小姐事後不認賬,錄下來沒問題吧?”
“......”駱父尷尬,“沒、沒問題的。”
駱繽紛磕磕絆絆,好似為了擺脫自己和自家的困境,事無鉅細,把什麼都說了。
例如她們十歲時,約路櫻一塊去公園玩捉迷藏,然後一群人悄無聲息走掉,剩路櫻自己在那藏著,一直藏到天黑都沒人去找她。
又例如,她們十一歲時,金莓莓把路櫻送她的裙子拿去包了垃圾桶旁邊的流浪貓。
還有,她們十三歲時,集體送給路櫻的生日禮物,這禮物專門放在得了手足口病的親戚家小孩那裡過了一晚,才拿給路櫻的。
幸好路櫻身體素質不錯,躲過了這場故意為之的陰毒。
駱繽紛還說,金莓莓主動改為金姓,是因為金北周開始懷疑她私下陷害路櫻,不得已為之。
這事金北周有印象。
那段時間路櫻跟他鬧得格外厲害,兩人一見面就是爭吵,最後外公一個命令加上門禁,再不許路櫻往金家跑,一下課就讓司機接走,完全避開了他們兩人見面的可能。
金北周翻了路家的牆頭,跳到路櫻窗前要跟她和好。
路櫻拒絕,連窗戶都不願開。
金北周賴著不走,從早晨賴到天黑。
路櫻雖然不見他,但也沒驚動旁人。
見他死守在窗外,路櫻怕做噩夢,就把窗子開了點縫,叫他滾,然後說了一堆有的沒的,連帶著對金莓莓和他的臭罵。
金北周開始重新審視金莓莓這位寄養的妹妹。
金莓莓性子敏感,許是察覺到了。
沒多久,金莓莓主動要求改為金姓,並言道:“櫻櫻跟二哥總是因為我鬧不快,我變成二哥親妹,上一個戶口本,別人也沒話好說了。”
金老爺子和老太太自然是反對的,他們希望金北周能娶金莓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