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拿好,小心燙,吃了我家的油端子,包您心想事成。”婦人將四個油端子用粗紙包了,又抓了一把鹹菜一起遞過來。
“謝您吉言。若我想做的事真成了,您的攤子我包上三天。”
笑著將熱燙燙的油端子隔著袖子拿在身前,羅庭暉才牽著馬繼續往東走。
南城的喧囂熱鬧漸漸退去,東城裡多是些富庶人家,深宅廣院,將內外喧囂隔了個乾淨。
在東安街上走了一截,拐入芍藥巷,又路過兩處黑油門,羅庭暉終於在一家懸著“羅”字燈籠的門前停下了。
他在門上只敲了一下,緊閉的大門就開了。
“不是讓你早些睡別等我?蘭嬸子呢?”
“蘭嬸子下午崴了腳,我讓她回去歇兩天,你快些進來,灶上還給你溫著粥。”
“那正好,我買了油端子,賣家送了我些炒鹹菜,咱們一起配著吃。”
開門的女子要接過馬的韁繩,被羅庭暉避過了,只把吃食遞過去。
“我去送馬,你去睡吧。”
“我已經備了熱水,吃完了東西給你洗洗身上。”
羅庭暉想說什麼,女子斜瞪了他一眼,他就應了。
將馬送去偏院馬廄,一路都是靜悄悄的。
羅家自羅庭暉祖父那一代發跡,創下了“盛香樓”,家財也算豐厚,能在寸土寸金的東安街附近買下這麼一個三進帶偏院的宅子。
只是相較於這寬大院落,住的人著實少了些,提著燈籠回了內院,一路上一個僕人都沒有。
回了正院,堂屋的燈已經亮起,穿著藕荷色窄袖襖的孟小碟從陶罐裡盛了白粥出來。
“今日為了三房九姑娘的事奔波了一天,怎麼晚上還要應酬?”
“借了旁人的力,當然得儘早給個交代……這油端子裡放了極好的野蝦,聞著就有鮮香氣。”
留著幾分溫熱的油端子外脆內軟,火候剛好,一口下去,蘿蔔的甜和小蝦的香就流到了舌尖兒上。
一口白粥卷著油香下肚,再來一口炒鹹菜將舌頭上的倦怠去盡,人反而越發想起那口油端子的好處來,於是又咬下了第二口,第三口。
“吃著舒服。”吃完了兩個油端子的羅庭暉讚歎了一聲。
孟小碟把自己剩下的那個撕了一半要給他,被他擺手拒了。
“肚子裡有酒,吃多了不舒服,我去洗沐浴。”
“將裹胸布解了放外間,我先給你泡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