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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生死

她爬起來用金簪一下下地往那士兵的心窩上扎,待確定那人死透後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喃喃著:“不,不,不!啊啊啊......!”

聲音愈大,雙目赤紅。她扯開發髻捂著耳朵,任青絲飛舞,幾近瘋癲。

“婉......婉娘......”他低低地喚。

溫婉連滾帶爬跪在他身邊,捧起他的頭,將耳朵貼在他唇邊。

“我......歡喜你......自成親.....那一日......便......很歡喜很歡喜。”

溫婉低著頭,淚眼朦朧:我知,我知,你日日眼裡嘴邊都是我,我又如何能不知?

她抬袖輕輕替林淵擦著嘴邊不斷溢位的血,低聲埋怨道:“這話以前我讓你說,你總不說!說我不知羞,淨愛青天白日的說渾話!我要逼你,你就紅著臉瞪我。今日你說你歡喜我,我卻半分不覺歡喜......”

只如同剜心剔骨,剝皮抽筋,哭碎了腸!

“救救他,救救他,佛祖啊,您發發慈悲救救他吧!我只要他活著啊,哈哈,活著!”話音落,已是癲狂而不自知了。

十里外,朔州城。

“將軍,你看!”一年輕將領翻身下馬,拾起一塊墨綠虎形玉佩交給一星眉劍目,威武不凡的將軍,卻不是受那林家一飯之恩的樊忠又是誰?

樊忠冷冷一瞥,將玉佩收緊懷裡:“改道,追!”

等大隊人馬沿著土路追蹤至十里處,副將策馬拱手:“將軍,有血跡。”

樊忠翻身下馬,帶頭鑽入路邊密林。

通紅的火把照亮了滿地的屍體,血流成河。一美貌婦人坐在雪地裡,抱著一具屍體,輕輕地搖著,嘴裡輕輕哼著婉轉的小調:“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詭異妖冶的畫面森羅恐怖,樊忠卻眉頭都未見皺一下,一手刀切在溫婉頸後,淡淡道:“拖走。”

見林淵雙目緊閉,胸前兩個窟窿,他皺了皺眉,食指微屈去探他的呼吸。半晌一絲若有似無的呼吸輕輕飄在他指上,他鬆了口氣,回頭對副將揚聲道:“有氣,快馬回營!”

剛跨馬欲行,見汪先生駕著馬車匆匆趕來,車上著急探頭的元寶他認識,便吩咐親兵:“一併帶上。”

這一幕,直到很多年後的林淵垂垂老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想起來,也還是不由得淚流滿面。

這個護了溫婉一輩子的漢子,哽咽握著他大兒的手說:“那時候,爹是真的撐不住了。可是爹不敢死啊!爹只要一想到你那紙老虎一般的娘要孤零零活在這世上,爹這心哪,就刀割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