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奉陰違,偷樑換柱,結黨營私。景振鋒一點點暗地裡在集團內部拉攏人心,謀取私利。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小王國。最後景振海終於忍無可忍,決定不再顧及兄弟情分,準備將他趕出集團。
景爺爺在世的時候,景焱經常聽那個明明垂垂老矣卻仍舊雷利鐵血的老人說一句話……對付比你狠的人,你一定要比他更狠。
很顯然,景振鋒比他兄長狠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景振海即使要將弟弟趕出集團卻也給他留了一條後路,卻五路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的弟弟竟然是要置他於死地!
“父親那段時間身體不太好。他去美國出差,我母親不放心便跟了過去照顧。誰成想卻雙雙橫死在異國他鄉。”景焱敘述到這裡到時候語氣平淡,神色也如常。可沈若初仍舊感覺到了他心底的情緒波動,不自覺地她握住了他寬厚地大手。
掌中忽然多出地柔軟讓景焱聲音頓了頓,他內心忽然平靜了許多。輕輕回握她一下,方才繼續說道:“我父母在啟程的前一天就被人殺害。是我叔叔買通了當地的華人黑社會!”他笑了一聲,無比的諷刺,“如果景振鋒知道那架飛機會出事,我父母註定無法安全回國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那麼大費周章的買兇殺人。”
“欣悅那時候作為交換生被交換到美國一段時間。我爸爸在紐約郊外購置過一套別墅。那天欣悅搭了朋友的順風車去那裡,準備在他們回國前去看看。結果半路車子壞了,讓她逃過一劫。她趕到的時候,那棟別墅已經火光沖天。她不顧一切衝了進去,結果我父親身中數刀渾身是血倒在客廳,已經氣絕身亡。而我母親被困在了儲藏室裡,無法脫身。”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深邃的眸中恨意閃現,面孔終於不再是平靜無波。
沈若初清楚的看見他下頜上的咬肌緊繃,額頭青筋微露。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他攥的生疼,卻不及心裡的疼痛半分。
“你別說了……”她已經帶了哭腔兒,“景焱你別說了。我不問了。我什麼都不問了!”
景焱聽見她這麼說,卻忽然笑了出來,剛才的陰翳消失不見。他抬手刮掉她眼角的淚,忍不住嘆氣,“真是個傻姑娘!”傻到即使被他傷害了三年,動起真格的,卻仍舊只為他著想的姑娘!
他仔細想了想,她懷著身孕,的確不該在這種時候聽這些血腥的東西,更不該跟著他情緒波動。於是長話短說,“其實後面也沒什麼了,我媽媽拼勁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簡單的事情經過,並且囑託欣悅,讓她通知我趕緊逃命。她給我打了通越洋電話,隨後報了警。我連學校那邊的手續都沒來得及辦,就圈起鋪蓋,逃到了美國。我父親生前有幾位好友在那邊,他們給了我庇護。”
“後來我父母的遇害,以及那場大火,美國當地警方被定義為惡性搶劫事件。至今也沒有破案。第二天我父母定的航班剛好失事。景振鋒便使了些手段,抹去了他們沒有登記的記錄。讓他們合理合法地在事故中喪生。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懷疑。再後來,我在美國吃了些苦,逐步做起了自己的事業。回國找我叔叔報仇,在他手裡奪回了景氏,建立了現在的華景。沒什麼,就這樣。”
沒什麼,就這樣……他說的輕描淡寫,可那些苦究竟有多苦她光是想想就覺著心痛。
沈若初鼻翼扇動,嘴一咧,就要哭。
景焱沉聲,“別哭!”說完覺著語氣太過嚴厲,怕嚇到孕婦,急忙把她攬進懷裡輕拍著肩膀安撫,“好了,都過去了。別哭。你情緒不好,會影響到寶寶。”
沈若初也知道自己情緒不好對寶寶有影響。她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儘量控制著自己。過了會兒輕輕開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
“沒必要。”他輕輕吐出三個字,“早些時候,我覺著沒必要。那些痛苦和黑暗,我一個人經歷過就好了,沒必要讓你知道。”
“我們兩個夫妻,不該彼此瞭解麼!”
“可若初,我是男人。不應該把陰暗給自己的女人。你乖乖讓我寵著就好了。”
這算不算是特有的景氏風格情話。沈若初忽然一陣感動,連著剛剛對他那段悲慘身世的難過。造就忘記了自己今天是為什麼和他鬧彆扭,也忘記了為什麼景焱“我也欠江欣悅的”。
“好了。今天的睡前故事結束了!”他無意將話題繼續下去,吻了吻沈若初的發頂,摟著她一起躺下。伸手去關床頭櫃上的檯燈時,無意碰到了座機擴音。長音響起的同時,他順道瞥見了螢幕上的通話記錄。11點25分,有江欣悅手機號的通話記錄。
景焱重新摁下擴音鍵,拉了燈繩。
室內瞬間一片黑暗的同時,他感覺一顆小腦袋往他懷裡又鑽了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