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點了點頭,就入了馬車,她仔細回想一番方才的時辰估算,這次她之所以親自來,就是想要確定花開到極致需要多少時辰,她是憑藉著香氣來判斷是否最盛。
花香在拂過她的鼻息是有層次感的,逐漸濃郁說明它還在綻放,稍有變淺就意味著它有敗落的趨勢,這一點只適用於她,旁人是分辨不出來,不過她將之轉換出了精確的時間。
縱使每朵花或許會略有不同,但相差應不會太大,沈羲和將之敘述出來,由珍珠寫下來,若是當真有效,日後就交給手下的人去採摘。
蕭華雍坐在一旁聽著她不疾不徐的語調,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朵綻放在他的心尖,她專注認真的模樣真的美極了,尤其是這件專注的事情是為他,就更是讓他看著看著不由成痴。
“喀!”珍珠知道不該出聲,是在有些冒犯殿下,可殿下的目光太過於火熱露骨,也就郡主能視若無睹,她和紅玉實在是忍不下去。
“殿下回京都吧,我自河南府繞道。”沈羲和不想和蕭華雍一道。
她心定志堅,蕭華雍對她的影響並不大,但對她身邊的人影響不小。
“我……”
“此花也不知能存多久。”不等蕭華雍推脫,沈羲和將存放瓊花的匣子放到他手上,“殿下帶回去,早日用了,也不枉我再次熬了幾夜。”
手上的匣子明明輕飄飄,可她的話卻似有千斤重,讓他無從反駁。
若他執意與她一道,待到歸去之時,這話謝了,豈不是白費了她一番心意?
“豈能辜負呦呦一番美意,我明日就快馬加鞭回京。”蕭華雍只得妥協。
沈羲和滿意地頷首:“我讓莫遠押送衛郎將等人入景,交給陛下。”
這是要盯著他入京?怕他半路又跑來?
蕭華雍總覺得沈羲和有這個意思,但也知曉這些人刻不容緩送入京都,時間拖久了反而有變故不說,也會引起陛下猜疑,為何帶著這些人繞了個圈。
現下倒是可以把她繞路而行的舉動解釋過去,從臨川到歷陽是為了引出衛郎將等人;從歷陽到河南府是為了避開路上可能有的其他埋伏,決不承認是特意為了步疏林而去,她可沒有干預朝政之事。
“去了河南府要擔心。”蕭華雍溫聲叮囑。
“殿下不是派了人護我麼?”沈羲和輕笑道。
蕭華雍低聲一笑:“瞞不過呦呦的慧眼,然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要當心。”
“殿下安心。”沈羲和淡聲道,卻沒有說要蕭華雍將人撤回。
說了他不會做,做了也是面上的樣子,實際上還是會派人跟著她,點明這事兒亦非責怪他,只是讓他知曉,自己什麼都心中有數,不用為自己擔憂。
“我京都,等你歸。”
等你及笄。
沈羲和與蕭華雍是歇息了兩個時辰後,才得到皇陵被炸的訊息,他們遠裡京都,具體是個什麼情勢也無法決斷,不過這訊息滾雪球一般越滾越烈,顯然是有人和他們掌握了差不多的情報,早就暗中做了安排,才會如此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