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凝眸看著他,原來竟然是……
“你不應該回來。”沈羲和有些歉疚,又有些惋惜。
這是個泥沼,是個囚牢,她羨慕曾經遨遊四海的齊雲懷。
“殿下,臣半生逍遙,已走過千山萬水,有些累了。”謝韞懷露出一絲從容淺笑。
沈羲和靜靜看著他,他面不改色,任由她打量。
半晌之後,沈羲和才道:“他……”
只是起了個頭,沈羲和便失笑,沒有問下去。
他沒有話讓謝韞懷帶給自己,是不想騙自己。
“恭賀若谷,順利襲爵。”沈羲和說完,天圓就將備好的禮捧過來。
謝韞懷沒有推辭,躬身雙手接過:“多謝殿下賞賜。”
“冬日凌寒,若谷早些歸家吧。”沈羲和沒有其他的話要說。
既然他是受蕭華雍所託回來,那麼該安排的蕭華雍肯定是安排好了。
“臣告退。”
謝韞懷捧著賀禮離開了東宮,到了朱雀門上了馬車,蹲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了片刻,他才掀開車後的簾子,從銅鏡大小的小窗看著越來越遠,在撲簌簌飄落的大雪中,慢慢模糊的皇宮。
他為何要回來呢?
“我本意在山水,遇你方知,山水皆浮雲。這一場殺伐,你在,故我歸。”
現在她需要他,所以他回來了,他日等能夠守護她之人回來了,他也就可以如往日那般走了。
不止一個人曾問他,是否傾心於她。
他從未說過不傾心,亦未曾說過傾心。
他曾以為,那份朦朧的欣賞與讚歎,終究只是因為她的聰慧與才智。
直到謝氏族人跪在他面前求他回去,他竟然無法按照原來的計劃,將那些刻薄與羞辱的話砸在他們的臉上,然後揚長而去。
那些人把勳貴之間的利益與背後盤根錯節的權利擺在他的面前,想要誘惑他。
他承認,他被誘惑了。
但不是為了權勢,而是那一刻莫名就想到了她帶著幼子孤軍奮戰的身影。
蕭華雍三五年是無法歸來,陛下已經撐不過半年,她勢必要帶著呱呱墜地的孩子登基。
宗室有燕王,朝臣有蕭華雍培植的勢力,世家這一塊有崔晉百。
可勳貴呢?
一個趙正顥,根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