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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渾身是血的賊人如同一頭死豬般拖了下去,盼兒還沒緩過來,臉色發青,渾身僵硬跟木頭樁子也沒什麼差別。
褚良緊緊皺著眉,幾步走到盼兒身邊,拉著她冰涼的小手,輕聲道:“沒事了,你別怕。”
盼兒點了點頭,剛想開口,餘光就掃見躲在刺玫後面的野狼,灰撲撲的毛皮又刺又硬,上面還沾著血跡。
野狼衝著盼兒嗷了一嗓子,聲音不大,但狼臉上的討好之色卻十分明顯。
舔了舔嘴,今天還虧得這野狼從後山上跑下來,及時攔住了歹人,否則憑著那人兇狠的架勢,她怕是早就被人割斷了脖子。
原本盼兒還琢磨著讓褚良把帶人上山,把野狼給宰了,省的它時不時就從後山裡跑出來,上廢莊裡逛悠幾圈,一旦傷了人,即使有葛稚川在莊子裡,盼兒依舊放心不下。
不過今天野狼幫了她一把,也算是救命恩人,就算盼兒再沒良心,也不能讓褚良再對付它。
將小媳婦的臉按在懷裡,男人鷹眸微微眯起,盯著那隻不請自來的畜生,哼哼道:“它怕是想要靈泉水。”
“救了我一命,靈泉水肯定還是要給的。”一邊說著,盼兒一邊從男人懷裡掙脫出來,去了廚房,本想著拿塊豬肉出來,但今早周莊頭送來了兩隻肥兔子,已經剝了皮,宰好了,她跟褚良兩個吃不完,分一隻給野狼,也算是給它的獎賞。
每天早上從床上起來,盼兒頭一件事就是用力擰自己胳膊,兩隻柔嫩嫩的指尖,掐著一小撮肉,狠狠擰上一圈,疼的她直抽冷氣,眼淚噗噗往下掉,靈泉水也從眉心裡湧出來。
此刻瓷瓶裡頭裝滿了泉液,兩隻野兔被剝了皮,內臟也全都被弄乾淨了,血糊糊的放在銅盆裡頭,湊近了就一股腥味兒。
從裡頭拎出來一隻,盼兒將靈泉水倒了大半,用手搓著通紅滲血的軟肉,將泉水揉搓進去。
要說這生肉沒滋沒味兒,主要是吃個新鮮,但再加上靈泉水,便大有不同,沒看那野狼三不五時的從後山跑下來打秋風,一看就是個嘴饞的。
弄的滿手粘膩的血跡,盼兒也不嫌棄,今個兒要沒有野狼的話,她怕是連命都沒了,現在手上沾點血又算得了什麼?
端著銅盆從屋裡走出去,狼牙趴在褚良腿邊上,男人蒲扇般的大掌輕輕揉搓著黑黃相間的毛髮,大概是手法不錯,把獒犬揉的舒坦極了,喉間發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小女人剛一從廚房裡走出來,縮在刺玫後頭的野狼就聽到了動靜,油綠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盼兒,女人往前走一步,它的目光就挪上分毫,低低的捂了幾聲,尾巴支稜著,撲撲的掃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盼兒被弄的灰頭土臉,忍不住呸了兩聲,把盆子放在地上,那匹野狼也是個不客氣的,叼著那隻剝了皮的肚子,哼哧哼哧的吃了起來。
往後退了幾步,即使野狼沒有傷人的意思,但動物的心智遠遠比不上人,萬一誤將自己當成搶食的,盼兒怕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眼見著野狼一頓飽餐,趴在褚良腳邊的藏獒也不敢了,蹭的一聲站起來,抖了抖身上厚實的軟毛,一步一步捱到了盼兒身邊,用腦袋蹭著小女人的手,伸出滾燙的舌頭,把細膩掌心上沾著的血跡舔的乾乾淨淨。
狼牙幫她洗了個手,盼兒實在是有些挨不住,求救的看著褚良。
這男人嘿嘿一笑,走到小媳婦身邊,道:“你這也太偏心了,天天給狼牙吃豬肉,棒骨之類的,輪到那畜生就能吃山上的野兔,多新鮮呀,咱們狼牙能不饞嗎?”
衝著褚良翻了個白眼,盼兒使喚著男人,讓他從井裡頭提了一桶水,仔仔細細的把手洗乾淨,才弄了些靈泉水抹在傷口上。
靈泉水治傷的功效的確不差,但塗抹在粉頸上,血雖止住了,卻還剩下淺淺的一條印子,要是剛剛那個歹人刺得傷口再深些,小媳婦怕是就沒命了。
心底湧起一股寒意,褚良強壓住那種恐慌的感覺,也沒去管院子裡的兩隻畜生,摟著盼兒的肩膀,將人往屋裡帶。
剛一進房,鋪天蓋地的吻就落在了盼兒臉上。
“盼兒……盼兒。”男人一遍又一遍的低喃著,雙臂如同鐵箍一般,將人死死的按在懷裡,恨不得揉進骨血之中,被勒的渾身生疼,盼兒卻沒有半點兒掙扎的意思。
她知道褚良害怕,她自己也怕極了,畢竟這世上沒有人想死,今日那人想要了她的命,而非像之前那樣的挾持,怎能不讓人心驚膽戰?
衣裳胡亂的扔在地上,盼兒被褚良抱在懷裡,兩手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迷迷濛濛,大眼兒裡好像含著水似的,嬌嬌軟軟的哼唧著。
快到吃午飯的時候,吳婆子站在門外,剛想敲門,就聽到屋裡傳來夫人低低的哭聲,她老臉一紅,立刻就把手收回去了,畢竟她現在都快四十了,也知道年輕夫妻在一起能有多膩歪,夫人臉蛋跟身段兒都挑不出毛病來,別說將軍了,就連她這種老婆子看了,都覺得水靈的很。
小夫妻兩個胡鬧了好一通,一開始盼兒還是舒服的,畢竟她心裡慌得厲害,只有緊緊抱著褚良時,才能放鬆幾分,等到後來就有些難捱了,姓褚的實在是貪得無厭,把她累的渾身發軟,兩腿就跟棉花似的,踩在地上根本立不穩,直挺挺的就要摔下去,虧得男人及時露出了柳條般柔軟的小腰,這才沒讓盼兒受傷。
在軟榻上坐了一會,等呼吸平復後,盼兒狠狠瞪了褚良一眼,低著頭道:“反正咱們還得在莊子裡多住一段時間,你讓人把小寶送過來。”
粗糙大掌攥著溼帕子,正輕輕的給小媳婦擦汗,一聽這話,男人高大的身子霎時間緊繃起來,眸色深濃,道:“院子裡頭養著狼牙,那匹野狼也時不時的下山,它們從來沒見過小寶,萬一傷到了孩子,你心裡得多難受啊?”
家裡那個小崽子越大越煩人,整天都跟褚良對著幹,甚至還特地憋著一泡熱尿,奶孃抱著的時候不放水,等到親爹將他抱在懷裡,頓時便尿了男人一身。
若是這種事情只有一回兩回,褚良還能說小寶不是有意為之,但他三番四次這麼做,不是故意的就有鬼了!偏偏小媳婦對小崽子疼愛的很,果然是慈母多敗兒。
暗自咬緊牙關,即使心裡頭這麼想,褚良也不敢將實話說出口,只能找個藉口把此事糊弄過去。
前幾日周莊頭幾個把軟棗樹移到了莊子裡頭,樹上還掛著果兒呢,之前沒熟,就一直沒給盼兒送來,現在總算有幾串軟和了,甜的很,裝在藤條編出來的籃子裡頭,錢婆子直接拎到屋裡了。
先前盼兒耗費了不少體力,還真得吃些甜的才能恢復過來,雖然林氏口淡,但盼兒卻愛吃味道重的,軟棗子讓褚良用水衝過一遍,水靈靈的可稀罕人,咬上一口又甜又香。
褚良剛伸手捏了一顆,就被盼兒啪的一聲搭在手背上:“放下。”
小媳婦瞪了瞪眼,雖然沒有多大的威懾力,但秉承著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褚良還真乖乖的把手裡頭的綠果放回盤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