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的收回目光,盼兒吃了一會兒,突然衝著褚良招了招手。
男人湊到前頭,只見著小媳婦往嘴裡放了一顆,柔膩掌心按著結實的後頸,嘴對嘴的餵給了褚良。
分開之後,盼兒眯著杏眼,問:“甜嗎?”
褚良點頭,捏著小媳婦軟乎乎的小手,含糊不清道:“甜的很,好媳婦,再喂一回……”
兩個人在屋裡頭鬧了一整天,等到第二日,莊子裡頭便來了個小丫鬟,名為欒玉,是欒英的親妹妹,是褚良特地弄過來護著盼兒的。
在莊子裡住了這麼長時日,天氣也沒有先前那麼熱了,寧王妃派人往王府別莊送了信兒,褚良只當沒看見,都沒給小媳婦過目,就一把火燒了。
轉眼入秋,廢莊裡的玉田胭脂米又長出了一茬,先前盼兒跟老爺子都定好了,得了胭脂米後,直接分成。
今年胭脂稻種的比去年多,廢莊裡攏共只有十幾戶人家,根本伺弄不過來,盼兒心裡頭琢磨著,要不要再請些人過來,畢竟萬一下了雨,讓雨水把糧食打溼,怕是就容易發黴了。
眼見著小媳婦為這種事兒心煩,褚良索性把手底下的軍漢分別叫了過來,每日來五十個人,由周莊頭帶著下田幹活,這些軍漢只是最底層的小兵,家裡頭窮的響叮噹,才會從軍,即使這樣,大多數的軍漢自己個兒能填飽肚子,老家卻還有幾張嘴嗷嗷待哺。
這些人幫忙收割刀子,一人給二十斤大米,一個個喜滋滋,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雖然給軍漢的大米並不是胭脂稻,但就算是普通的水稻,廢莊裡長出來的糧食都給外頭不同,明明也是用的雞糞漚出來的肥料,偏這裡長得好,還真是奇了。
軍漢們不知道,為了將廢莊經營好,盼兒沒少用靈泉水澆灌著,之前散養著雞鴨時,它們每日吃的飼料裡頭都摻了不少靈泉水,雞鴨本身就不能將泉水中的靈氣完全吸收,以至於排洩出來的東西,都能造福整片廢莊的土地。
收割胭脂稻可是個辛苦活兒,莊子裡的莊戶本就是伺弄莊稼的,一個個都備了幾副手套,也省的手心被鋒利的稻穀給割破,再加上大中午的日頭曬得很,必須得在早晚收割,彎腰弓背,面朝黃土背朝天,整整幹上幾個時辰,即使軍漢們在營裡頭操練累的很,也不像今日似的,整個人好像從水裡頭撈出來的,溼淹淹的弄髒了衣裳。
莊子裡多了這麼些人,光錢婆子跟吳婆子兩個人,肯定是沒法準備這麼多人的吃食,虧得還有不少莊戶媳婦自告奮勇,來廚房裡忙活著,手藝雖說沒有多好,但莊子裡的新鮮菜蔬比外頭的強了數倍,再加上剛殺的肥豬肉,豬板油用來炒菜,裡頭化著不少油渣,吃起來甭提有多香了。
幹了一天的活兒,不止那些軍漢,就連莊戶們也都累的呼哧帶喘,中午必須吃飽了,等太陽下山之後,才能繼續把剩下的稻子給收割了。
胭脂稻乃是給皇帝老兒吃的東西,一斤比普通的稻米貴上幾十倍,雖然他們吃不著這等好東西,但用胭脂米換來的銀子,每月都會發下來不少,在莊子裡頭種著地吃著糧,竟然還有二兩銀子的月錢,比起之前都要好了不少。
莊稼人一個個也都是實誠性子,對現在的日子自然滿意的很。
中午做了一鍋醋溜白菜,一鍋韭菜炒雞蛋,又用棒骨燉了個酸菜,裡頭放了不少肉渣,吃著下飯的很。
要不是莊戶家裡頭也有灶臺,這麼多的吃食光從一個廚房裡,還有些擺弄不開。
因為錢婆子跟吳婆子在前頭忙活著,盼兒跟褚良夫妻倆也沒去打擾她們,男人不知道從哪弄回來了兩條烏魚,也沒用盼兒動手,自己拿了個菜刀,將烏魚剃成薄片,用酸菜湯涮著吃了。
杏眼掃見案板上的韭菜,盼兒問了一嘴:“要不然給你炒個韭菜吃?”
褚良微微眯起眼,湊到小媳婦身邊,低著頭,憤憤道:“我還用吃起陽草?”
韭菜的別名就叫起陽草,要是這男人不說,盼兒還真把這一茬兒給忘了,伸手一把將男人的臉給推開。
“胡說什麼呢?”
廚房裡還剩了一塊豬裡脊肉,把肉切成片,雞蛋打散,澱粉加了水,舀上一勺黃酒,再添點鹽調成麵糊,把肉片放進雪白的麵糊裡滾上一圈,進熱油裡炸過一遍,發出滋啦啦的響聲,肉香味兒也馬上出來了。
鍋包肉攏共得炸上兩遍,咬在嘴裡才能又香又酥,盼兒將熱油倒出大半兒,把糖醋汁兒放在鍋裡,冒煙後又將炸過的肉倒進去,又酸又甜的滋味兒瞬間在廚房裡瀰漫開來,眼見著那金黃油潤的色澤,她自己都忍不住嚥了嚥唾沫。
等菜做好後,盼兒跟褚良也沒那麼講究,直接坐在廚房裡的板凳上,面對面吃著,女人的胃口要比男人稍微小些,即使今日的飯菜合了口味,盼兒吃的也並不很多,只是將魚湯盛出了一碗,小口小口的抿著。
褚良的吃相併不算好,他到底從軍這麼多年,軍營裡的漢子一個個糙的很,常年相處之下,男人自己也成了那幅德行,虧得盼兒不是高門大戶裡的嬌小姐,平日裡見得莽漢也不少,跟褚良相處才沒有鬧出什麼毛病。
忙活了整整三天,地裡頭的胭脂稻也全都收割完了,剩下的活兒莊戶們就能幹完。
眼見著莊子裡收成不錯,盼兒心裡頭也高興的很,還沒等她樂呵幾天,莊子裡就來了一位嬌客。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褚良柔柔弱弱的表妹,凌月娘。
先前褚良曾經警告過凌父,讓他把自己的女兒從定北侯府接回去,義正言辭的表明心意,說他不會納凌月娘為妾,凌父不敢得罪褚良,即使心裡頭氣的狠了,暗罵褚良沒有教養不懂禮數,為了緊緊抱住侯府這棵大樹,他只能捏著鼻子將凌月娘接回府。
哪知道剛將人接回來,凌月娘整日裡哭天抹淚也就罷了,偏偏還為了一個男人,水米不進,她的身子本就嬌弱,從小大病小病根本沒斷過,凌母倒是個疼女兒的,見到凌月娘一日比一日消瘦,整個人瘦的跟紙片人兒似的,只覺得心裡頭難受極了。
凌父一開始還琢磨著把凌月娘嫁出去,這話不提還好,一提竟然激的女兒直接厥了過去,請了不少大夫,鬧的整個凌府人仰馬翻,這才終於把人救了回來。
從那回起,即使凌父顧忌著褚良,也不敢太為難凌月娘,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總不能直接把人逼上絕路。
得到了喘息之機,凌月娘好好養著身子,打聽到了褚良跟盼兒呆在京郊的莊子裡,連侯府都不回了,恨得她銀牙緊咬,暗地裡頭不知將盼兒唾罵了多少回,認為那個女人慣是個會勾.引人的,否則怎麼會把表哥纏到了莊子裡頭?
像這種無恥村婦,還嫁過一回,凌月娘實在是想不出林盼兒到底有什麼好的,除了那張臉之外,自己又哪裡不如她?
心裡越想越難受,凌月娘在府裡每過一日,都十分煎熬,最後她終於尋了個機會,趁著凌父不在家中,直接從府裡逃了出來,花了點銀子坐了馬車就往京郊趕來。
也虧得凌月娘運氣好,碰到的車伕是個老實人,否則像她這種不諳世事的嬌小姐,胡亂上了別人的馬車裡頭,指不定會遇上什麼事兒,稍微有良心的會將她洗劫一空,更無恥的怕是會毀了女人的清白,要了她的性命。
只要一想,都覺得瘮人極了,偏偏凌月娘滿心滿眼都只有褚良一個人,為了能見到自己的表哥,她什麼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