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打廢莊中的黑珍珠結果了,榮安坊中就多了這種新鮮的吃食,平頭百姓大多沒有見過這種呈現出醬紫色的大櫻桃,一開始還不太敢吃,後來有識貨的,嚐了嚐黑珍珠的滋味兒,立刻便愛上了這果子,若不是手上的銀錢不夠,都恨不得將那一籃子包圓,直接帶到家裡,給家人嚐嚐鮮。
黑珍珠只在上午賣,有客人來的晚了,發現裝著黑珍珠的籃子裡頭什麼都不剩,只有幾個孤零零的櫻桃杆兒,悔的不行,暗自決定明日一定要早些過來,省的這種新鮮的吃食全都被別人買了去。
前些日子代氏夫妻兩個也回了京城,盼兒跟她關係好,讓欒玉送了兩罈子百花蜜,一籃子黑珍珠過去。
代氏懷著身孕,胃口本就不如以前那麼好,虧得日日有蜂蜜水養著,肚子裡的胎兒平安無事的長大,現在她整個人都豐腴了不少,看著年輕了近十歲。
同樣的東西盼兒也往忠勇侯府中送了,因為老爺子愛酒,盼兒還特地送上了南果梨酒以及其他幾種藥酒。
這些酒水中都摻了分量不少的靈泉,身子骨健壯的人喝下去,可能不會有什麼明顯的感覺,但像那種已經年近遲暮的老人,身體各方面都開始衰弱,酒水中的靈氣就如同生機一般,從胃袋中蔓延至四肢百骸,那股感覺甭提有多舒服了。
盼兒將一盤子的黑珍珠吃了大半,就看到有個丫鬟急匆匆地過來,先是福了福身子,之後才開口道:
“夫人,葛神醫此刻在正堂之中,想要見您一面。”
聽到這話,盼兒不由挑了挑眉,直接往正堂走去。
葛稚川也不是個拐彎抹角的性子,一見到盼兒來了,他眼裡滿是喜色。
“夫人,我終於找到治好飢疾的法子了!”
將葛稚川那張難掩興奮的神情收入眼底,盼兒挑了挑眉,問:“怎麼治?”
“先前我給柳母診脈,知道她肚腹中是藏了一隻飢蟲,此物的飯量驚人,喜食肉,每頓無葷不歡,才會將柳母折騰成這種模樣。”
想到一個大活人肚子裡頭竟然藏著一隻蟲子,盼兒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冒出來了:“那有什麼辦法?”
“只要將飢蟲給引出來,柳母的病症就能不藥而癒,而引出飢蟲的東西,便是鹿脯。”
“鹿脯?”
鹿脯就是醃製過的鹿肉乾,先前侯府中的確是弄了一些鹿肉,不過卻沒有醃製好,當時就直接吃進肚了。
“讓人進山,抓只野鹿不就成了?”
“若是隻需要鹿肉的話,小老兒也不必特地來見夫人一面,這醃製鹿脯的要求極高,必須要具有靈氣的女子親自動手,在鹿肉中加上靈泉,醃製好了才能將飢蟲給引出來。”
盼兒也不是個傻的,葛稚川的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她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就是讓我下廚對吧?”
葛稚川點了點頭。
“等到將鹿肉帶回來了,我自會親自動手。”
如今小寶已經拜了柳先生為師,若是能讓柳母好轉,對於小寶而言也算是一樁好事,她自然上心的很。
當晚小女人在給褚良治病時,跟男人提了一嘴,這人十分爽快地應下此事,之後沒過幾天,就把一隻活鹿直接扛到了盼兒面前。
四月的天還不算熱,盼兒看著滿頭大汗的褚良,再看看他肩頭上不斷折騰著的野鹿,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讓男人將野鹿放下,盼兒派人把葛稚川叫了來,按著他的吩咐,取了野鹿身上靈氣最多的一塊肉——鹿胸肉,這塊肉靠近心臟,剛被切下來,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就直往鼻子裡鑽,盼兒忍不住皺了皺眉,將鹿肉裝進大海碗中,拿出瓷瓶,倒了些靈泉水進去。
醃製鹿肉的工序並不簡單,除了用各種調料醃製之外,還需要加上葛稚川配的藥材。
這些藥材全都被磨成了粉末,抹在鹿肉上,黑糊糊一片,原以為這股味兒肯定不會好聞,但藥材跟香料混合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股說不出的香氣。
盼兒一邊侍弄著鹿肉,一邊琢磨著讓葛稚川將調製藥粉的方子交出來。
這種藥粉對於葛稚川而言也不算重要,畢竟此物只有調味之效,並無治病救人之功,就算給了盼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鹿脯掛在房簷下頭,掛了整整半個月,總算是弄好了。
盼兒拿著鹿肉,坐上馬車,與葛稚川和褚良一同往柳家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