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頭一喜,掀開床單掃了一眼,發現屋裡頭一片漆黑,應該是還沒點燈,所以什麼都看不見。
腦海中浮現出美人兒那張宜喜宜嗔的臉,李二弟心頭好似架起了柴火堆,那把火燒的極旺,幾乎將人的理智全都給焚燒殆盡。
李二弟心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便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把從床底下鑽出來,朝著那道影影綽綽的人影撲了過去,張開手臂死死抱住了身量嬌小的女人,對著粉面可勁的親,口中喃喃道:
“好妹妹,可想死我了,快讓我親香親香。”
女人哪想到屋裡頭竟然會藏了個人,當即嚇得失聲尖叫:“大人救救奴家!快救救奴家!”
聽到這話,李二弟悚然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屋裡頭竟然還有第三個人,原來是這婦人的姘頭來了,能將如此嬌美的女子當作外室養著,那位“大人”想必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自己碰了他的女人,即便還未成就好事,估摸著也沒什麼好下場。
心裡轉過此番想法,李二弟身上冷汗津津,衣裳都被滲出來的汗漬打溼了。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美人兒了,保住小命才是正經,狠狠將懷裡的女人推出去,李二弟不管不顧地往外跑,豈料剛從門裡走出去,便對上了院子裡站著的高大護衛,雖然只有兩個人,但這二人渾身筋肉堅實,一看就是常年習武的練家子,李二弟生的細胳膊細腿兒,哪裡能在這種人手裡討到好?
兩個護衛根本沒費什麼力氣,三兩下便將李二弟給按在了地上。
臥房中的一男一女走出來,儒雅清俊的中年男子將哭的梨花帶雨的美人兒摟在懷裡,眉頭緊鎖,盯著趴在地上灰頭土臉的男人,質問道:
“你是誰,竟然敢對我的人下手?”
李二弟看著男人的穿著打扮以及周身的氣度,便知道眼前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他連連嚥著唾沫,忍不住道: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能大人您放我一馬,小的糊塗了!”
一邊說著,李二弟費力地抬起手,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抽,他心裡越怕,對自己下手就越狠,男人一張臉都被打的沒有一塊好肉,腫脹的如同豬頭一般,看起來瘮人極了。
但中年男人卻好似沒看到眼前的場景一般,老神在在地摟著懷中嬌柔的女子,一直沒有開口。
等到李二弟實在抬不起胳膊,臉上疼的沒有知覺時,一個護衛拱手上前,小聲道:“這是李捕頭的親弟弟,屬下曾經見過一回。”
聽到這話,男人臉色霎時間陰沉地好似鍋底一般,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那副模樣著實瘮人的很。
“好好教訓一番,別把人打死了。”
說完,中年男人拉著女子細緻的手腕,將人帶進了屋裡,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因為這種不長眼的狗東西給耽誤了。
第二日。
李捕頭去了衙門,還沒等邁過門檻,就被人給攔住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
守著大門的捕快是李捕頭手下的老兄弟,這些年沒少吃他喝他的,臉上有些抹不開,面露羞愧道:“李哥,不是兄弟們攔你,是大人下了令,說不讓你繼續再衙門中待著了。”
耳邊嗡的一聲響,李捕頭只覺得自己聽錯了,他現在就指望著每月那四兩銀子的月錢過日子,要是捕頭得活計丟了,他哪裡還能活得下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捕快一臉為難,不過看著李捕頭這副面色鐵青的模樣,心中不免生出了幾分憐憫,道:“李哥,你這是被你弟弟坑了啊,他昨個兒去了桐花巷,桐花巷那位跟咱們大人是什麼關係,你心裡也有數,你家二弟竟然敢打那位的主意,聽說還當著大人的面,摟著嶽姑娘連連親了幾下,你說大人能饒了他嗎?”
李捕頭踉蹌著往後退,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家兄弟竟然會糊塗到這種地步,京兆尹養在外頭的女人他都敢碰,簡直是不要命了。
男人嘴裡頭髮出嗬嗬的喘息聲,面色鐵青,雙目圓瞪,那副猙獰扭曲的模樣將守門的兩個捕快都駭了一跳,他們往後退了幾步,也不敢再跟李捕頭搭話兒。
李捕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等到他走到家門口時,發現李二弟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好似一灘死肉,被人扔在了李家門口,兩條腿都被打折了,一看到李捕頭,扯著嗓子哭嚎起來。
“大哥你快幫幫我!我的腿斷了!快去請大夫!”
緩緩走到李二弟面前,李捕頭眼神晦暗不明,伸手掐住兄弟的脖頸,李二弟的喊叫聲霎時間戛然而止,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雙手不斷用力,想要掙脫開來,偏偏李二弟根本比不過李捕頭的力氣,無論他如何努力,胸腔中的空氣都在減少。
只見李二弟兩眼翻白,整個人便如同瀕死的魚一般,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簡直瘮人的很。
李捕頭到底沒狠下心,在家門口將親弟弟活活掐死,他深吸了一口氣,抓著李二弟的胳膊,把人拖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