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就像在看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不帶半點七情六慾。
彷彿他再也入不了她的眼,彷彿他已經不值得被她關注。
他不喜歡被她討厭的感覺。
原來,她不討厭他了,他同樣歡喜不起來。
是什麼契機,讓她不再不顧場合,處處針對他?
他和她之間,唯一和以前不同的,不過是他已娶,她已嫁。
難不成,小丫頭嫁了人,對著他就不再亮獠牙利爪,要學所有後宅女子做賢良婦人?
真無趣。
也很有趣。
袁驍泱溫潤的氣質越發和煦,收回視線看向李松,笑著問,“阿九,外頭都傳乾王爺是你的恩人伯樂,我看這背後英雄,應是你這做了乾王妃的族妹才是。你和她,很熟?”
李松扯了扯嘴角,“今天是頭一回見。”
說著偏頭,默然看向迴廊內的康正行。
康正行忙衝常青拱手,提袍拾階而上,墜在裘先梓身後,跟著並肩低語的李松和袁驍泱,進了正堂。
常青問到了想問的,這才疾步攆上李英歌一行,低聲稟道,“大姑爺如今在戶部,朝廷撥給九字軍的撫卹銀一事,落在了大姑爺身上。今兒是來找李大人商量這事兒的,半道上遇見的袁驍泱和裘公子。”
李英歌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偏頭笑看汪曲,“汪公公,我今日行事,可合寡虞哥哥的心意?”
沒有失態,沒有僭越。
汪曲啞然。
自家王爺特意將面見的地點定在中樞院,就是怕小王妃得知真相後,再看李松身殘面癱,不曉得會是何反應。
在外頭見人,比招人進家裡見妥當,又有他和張楓陪同,有氣可以先往他們身上撒,有什麼事也能多一層約束。
小王妃的反應卻出人意料。
不僅已經推敲出了真相,還勘破了王爺的種種鋪排和用意。
王爺說的不錯,李松在小王妃心中的份量,比他們之前以為的要重得多。
他無意深究。
只是嘆,嘆王爺的謹慎周全,這一次,怕是用錯了地方。
他無聲苦笑,擎起手弓著身,溫聲道,“小王妃大義大善,也大度。”
是要她對瞞她騙她的蕭寒潛大度吧!
李英歌撇嘴,抬手搭上汪曲的手臂,一路再無話。
跨出中樞院側門,外頭多的卻不只一輛車轎,袁家康家裘家的車轎外,還有李家的馬車。
李承銘歪了歪手中油紙傘,響亮喊了聲“阿姐”。
李英歌笑起來,打量著一身嶄新皂隸服色的李承銘。
李福忙上前行禮,“夫人曉得李大人住進了中樞院,想著官衙裡怕是哪兒哪兒都不湊手,就讓銘少爺親自來一趟,送些吃穿用度給李大人。”
李英歌瞭然,牽著李承銘上軒車,“難得碰上,陪我說說話?”
新婚一月不空房,今日是例外,姐弟二人自三日回門後就再沒見過,李承銘大為心動,任由李英歌牽著上了車。
車門半掩,汪曲等人識趣的等在車外。
李承銘剛想開口,人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是李英歌低低的聲音,“阿弟,阿姐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