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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給我回來!

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小凡的案子,彷彿那件事情沒有發生一樣。裴少北也沒有再提林東出現的事情,而是詢問了醫生關於我的狀況,問我要不要回家!我自然是不願意在醫院多待,這個地方有太多關於死亡的資訊,很容易讓人傷感,讓人想起那些很想忘記的事情。

裴少北扶著我上了車,一路開回家去,在半路上買了我愛吃的夜宵,除了必要的詢問和溝通,他並沒有和我多說什麼話,表情看上去也極為平靜,似乎剛剛在醫院的病房門口,那個尖銳諷刺,帶著無盡嘲諷的男人並不是他。

我看不到任何的憤怒,可我知道,裴少北並不開心。我很想勸勸他,或者問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他也同我一樣,因為對於小凡事情的無能為力而挫敗,因為對於這種生命之下人性涼薄的恐懼,因為這種對於生死無法掌控的脆弱。可我無法開口,甚至不知道一旦開口用的會不會就是質問的語氣。

我很清楚,裴少北現在,最經受不住的可能就是質問。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那麼理性那麼睿智,那麼不可一世的一個人,卻敗給了親情的涼薄,任誰也無法釋懷。

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昏暗的燈光,幽暗的環境,我和裴少北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提下車的意思。

過了許久,裴少北終究是壓抑不住一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口氣顫抖著,帶著不甘和無助,我心裡跟著一緊,疼的忍不住伸手握住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依舊溫熱,依舊乾燥,卻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說:“裴少北,沒事了!”

是啊,沒事了!除了這句,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裴少北沒有看我,目光別開一邊,聲音沙啞低緩,“是啊,沒事了!顧晚,沒事了!”

我鼻子一酸,落下淚來,卻是一發不可收拾。我不知道,裴少北壓抑至極是個什麼狀態,我只知道,我會哭。而此時此刻,我第一次發現,女人可以大哭,可以毫無形象的大哭是多麼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哭的很沒有形象,聲音有些歇斯底里,聽起來甚至有些好笑,可在這寂靜的地下車庫,回聲飄蕩,越發的顯得淒涼悲傷。

裴少北沒有勸我,也沒有看我,依舊保持著別開臉的姿勢,一隻手抵著自己的額頭,將腦袋支在一旁,我感覺到那隻被我握住的手,顫抖著,慢慢滲出汗來。

“顧晚,沒事了!”裴少北又說了一句,這一次的聲音依舊沙啞,甚至帶著些許哽咽,不過卻比剛剛那句明朗了許多。我知道,他渡過了自己內心最脆弱的時刻,我知道,我哭的很醜。

裴少北深深吸了口氣,轉身一把將我抱進懷裡,緊緊的,勒得我的腰都疼。

我沒有推開也沒有掙扎,而是以同樣的力道抱住了他,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過了許久,裴少北才低低說道,“顧晚,謝謝你!”

我失笑,心裡卻漸漸安定。

我說:“裴少北,沒關係!”

裴少北低低笑了起來,他稍稍推開我,趁著空隙低頭吻住我的雙唇,輕輕輾轉,深情而又溫柔。我回應著他,以我所能調動起來的最大的熱情,回應著他。

事後,我癱軟在他懷裡,他抱著我,帶著愧疚和憐惜,他說,“顧晚,我忍不住!”

我說,我知道!

裴少北把我抱回了家,抱進了浴室,溫柔地給我洗澡,擦乾我的身體,抱著我回到床上,裹了被子,將我納進懷裡,卻沒有再碰我。

這是我們認識以來,裴少北的第一次反常。不同於以往我們吵架或者冷戰,這一次的裴少北似乎徘徊在理智崩潰的邊緣,似乎稍有不慎便會徹底瘋掉一般。

我有些小心翼翼,抬頭看著他,想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裴少北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卻是主動開了口,“你想說什麼,還是想知道什麼,問吧!我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