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跟著皇上去了竹林那一處,又見著昨夜裡那一身白衣的男子了。他正好奇這人何以在宮中出現,便見陛下將一件白袍拋給了那人,說了一句:“你的提議,朕允了。”
四熹很迷惑,不知這人什麼時候又和皇上達成了什麼協議。不過本著忠誠的態度,他沒有問。但是看著陛下一路回來心事重重的樣子,也怕是有什麼不簡單的事情。
“四熹公公。”外面的小太監輕聲喚他,四熹回頭,走到門口去問:“怎麼了?”
小太監指了指外面站著的人,低聲道:“墨昭儀求見皇上,您給通報一聲罷。”
墨昭儀怎麼來了?四熹訝異地看了涼月一眼。剛剛晌午的時候帝王才神色不太好地從福澤宮離開呢,這會子這主兒是來請罪的麼?
微微笑了笑,四熹走到明軒帝身邊,輕聲說了一句:“陛下,墨昭儀求見。”
軒轅子離一愣,隨即轉頭,抿唇道:“讓她進來。”
“是。”
看著帝王微微明亮的神色,四熹偷偷一笑,出門傳喚:“宣墨昭儀覲見。”
涼月朝四熹微微屈膝,便踏進了御書房。上首那一人坐得像一尊雕塑,沉默地看著她走近,低啞的聲音在書房裡響起:“你怎麼捨得過來了?”
還以為不得傳召,這人是半步不會踏進這裡的。今日倒是稀奇了。
涼月恭恭敬敬地行了禮,低頭道:“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回皇上的話,嬪妾是為著和安公主的事而來。”
和安麼?明軒帝“嗯”了一聲,道:“起來罷,說。”
“嬪妾斗膽求一道聖旨。”涼月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帝王。精緻的眉眼描摹得愈加美麗,完美如畫,看得帝王眉頭微皺。
“什麼聖旨?”
“降罪和安公主,任性妄為,罰其迴歸佛山思過。若屢教不改,則賜婚外邦,以固我天啟江山。”
涼月平靜地說完,看著帝王微微黑了的臉色,補充道:“最好現在便下。”
“你這是和和安過不去麼?”軒轅子離微怒道:“朕讓你去和她和好,你們難不成反倒爭執了?隨意降罪和安做什麼?她沒有那麼大的過錯。”
就知道這人會不理解她。涼月嘆息,抬眉道:“現在和安公主去慈寧宮請安了。陛下,您說,嬪妾是否與公主爭吵了呢?”
和安出了永安宮了?明軒帝微訝,挑眉看了顧涼月一眼,隨即平靜了下來。看樣子是他理解錯了,她既然沒有與和安爭執,那這一道聖旨…
“自己皇妹因何而鬧,皇上會不知道麼?”涼月淡淡地道:“總歸不過一個獨孤臣,這兩人都是您平時放縱慣了的,也是該管管了。要不然,他們什麼時候走散了您也不知道。”
“你倒是明白不少。”軒轅子離起身,走到涼月面前,低下頭來看著她道:“這一道聖旨,你若能保證是對和安好,不會出什麼岔子,朕便頒與你。可是,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不對,你也要付出代價。”
涼月抬頭,雙眸靜靜地看著帝王:“何為代價?”
軒轅子離眯了眯眼:“你曾說過,太后允你一年出宮。朕要的代價便是,若此事不成,那個約定便廢掉,你仍舊要老死宮中。”
涼月一頓,繼而有些好笑地看著帝王問:“陛下,你何以如此執著涼月的去留?嬪妾可以認為,您這是在變相地告訴嬪妾,您其實沒有隻把我當屬下麼?”
老死宮中,這話說得殘忍了。其實換個角度來看,皇帝也是會老死宮中的。與其這樣說,倒不如說,要一直陪在他身邊,與之偕老呢。
“你多想了。”帝王別過頭,看向旁邊的一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