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帝為和安公主準備了護送隊伍,馬車也停在宮門處。涼月一身宮女裝束,臉上也易了容,跟著軒轅凌蘭慢慢地往宮外而去。
馬車剛離開皇宮不久,便有皇宮的守衛偷偷與太監交談,然後那小太監便飛快地往坤寧宮而去。
走到分岔的路口,涼月跳下了馬車,叮囑和安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再亂想,然後便鑽了空子,往獨孤臣府上而去。
心裡隱隱地有些不安。涼月按了按胸口,敲開了獨孤府的大門。
老管家伸出頭來,看見是宮女模樣的人,奇怪地道:“你找誰?”
涼月微微一笑,道:“奴婢有事求見獨孤大人,勞煩管家通報,奴婢是福澤宮的。”
當真是宮裡來的。老管家點頭,不敢怠慢,飛快地跑進去通知獨孤臣。
獨孤臣正坐在後花園裡喝酒,周圍亂七八糟地丟著一地的殘花。看他的臉色倒是笑容有加,只是心情麼,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主子,宮裡來人了,說是福澤宮的宮女,您見是不見?”
獨孤臣正喝得高興,聞言一頓,側頭道:“你說哪個宮?”
“福澤宮。”老管家又重複了一遍,疑惑地看著自家主子。
“喔,是冰塊兒宮裡啊,這是又出什麼事兒了。”獨孤臣喃喃道:“讓她進來罷。”
昨夜下雨的時候他就想起那冰塊兒了,估摸著也是疼得厲害了罷。只是他心情也不算好,帝王也沒有旨意,他便沒有進宮去了。現在想想,嘖,該不會是主子疼死了奴婢來找他算賬吧?
“奴婢參見獨孤大人。”
熟悉的聲音響起,獨孤臣一口酒噴在了地上,眼睛睜得很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這人問:“冰塊兒?是你麼?你怎麼出宮了?”
涼月挑眉,撕下臉上的面具,輕笑道:“忘記偽裝聲音,倒讓你輕易認出來了。怎麼,獨孤大人,大白天的在這裡喝悶酒,心情可也是不好?”
獨孤臣愣愣地盯著涼月,半晌才道:“我心情好得很,布曜送的女兒紅只是現在才有時間喝而已,所以在暢飲呢。只是,這位娘娘,隨意出宮,你也不怕惹禍上身麼?”
涼月搖搖頭:“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宮的,不然也懶得動。在宮裡就算我什麼也不做估計也能被火燒到,出來這一趟沒有人知曉,應當不會有事。我來只是問你,和安被皇上驅逐出宮了,你可知道?”
獨孤臣一震,有些意外地看著涼月:“驅逐出宮?和安犯了多大的過錯,要這麼嚴重?”
涼月搖頭:“她昨天回來就一直閉宮不出,哭得撕心裂肺的,連太后和皇后也敲不開她的門。聖上怒了,就下旨讓她回佛山思過了。”
靜靜地聽完,獨孤臣眼裡劃過一道光芒,面無表情地應道:“原來是這樣,那她的確是過分了,皇上讓她清修,也是為她好的。”
果真是鐵石心腸呢,涼月嘆息一聲,接著道:“旨意的後一半,說的是和安若再無悔意,便會遠嫁他國,到時候,你便可以做她的陪嫁將軍,甩掉這煩了你很久的公主,你可高興?”
一陣沉默,獨孤臣端起酒碗笑眯眯地喝著,喝完一碗,才淡淡地道:“你何必來激我。我與和安,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走不到一起去的。若有一天她當真覓得好夫君,我也會大方地送上賀禮的。”
兩個世界麼?涼月挑眉,笑道:“我只知道軒轅凌蘭很喜歡你,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皇帝近臣,何來兩個世界?真的兩個世界的人,指的該是一個宮中,一個江湖吧。”
獨孤臣聞言,低笑了幾聲,繼續喝酒。
有些事情,他何嘗不清楚呢,只是和安與他,當真是不合適而已。雖然…罷了,總歸在一起也不會快樂多少,那又何必去想。
“主子,門外…”老管家慌慌張張地又跑了進來,吞吞吐吐地道:“門外來了好多人!”
嗯?獨孤臣疑惑地轉頭,看著管家道:“什麼人?”
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是宮裡的人,看樣子,為首的是內宮禁軍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