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戰天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並讓譚太醫先下去。
走到她的床邊,伸手撫摸著她慘白的小臉,對著沉睡之中的她說道:“舞兒,睡吧,我在這裡守著你,不會有人打擾你的。”
這一守便是三天三夜。當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眼眸的酸澀令她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外界的陽光,痛的她又閉上了眼睛。
即墨戰天敏銳地察覺到了動靜,連著三夜未睡,剛剛才打了一會瞌睡的他立馬被驚醒了。焦急地看著秦鳳舞,啞著嗓子出聲:“舞兒,醒了嗎?”
秦鳳舞抬頭輕揉了一下眼睛,再次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他的疲態之色,眼睛浮腫鬍子邋遢的模樣。張了張嘴巴,卻是發現自己乾涸的要命。即墨戰天立刻給她取來了茶水,小心翼翼地喂於她喝下,縱使有了茶水潤喉,開口發聲還是很是嘶啞:“戰天,他們在哪裡?”
他知道她說的是誰,扶著她靠在自己的胸口,隱忍住心中的悲痛,說道:“在他們原先的營帳之中。”
“帶我去。”話不多,僅只有三個字,卻是異常堅定。
當再一次看見了無聲息的兩人,秦鳳舞不哭了,她強裝著鎮定,嘴裡喃呢著:“逐月,追風,你們走好。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
“舞兒,他們擱著三日了。還是要早些入土為安才是。”即墨戰天說道。
實然天氣開始熱了,屍體已經經不起停放。
“不。不下葬。”秦鳳舞異常堅定地說道。
即墨戰天以為她還是捨不得,便說道:“舞兒,人已經去了,難道你要他們曝屍荒野不成。”
“不,就不要下葬。若是埋在這裡,將來祭奠何其之難,說不定經年之後早就找不到他們的墳頭,叫我如何對得起他們的孩子。我要火化,將他們一起裝在壇中。我在哪裡他們就在哪裡,將來還要將他們供進祠堂,受後世香火。我不想等著來年祭奠之時,卻找不到他們身在何處。”秦鳳舞再一次失控淚崩。說好的要一直守著我,一生,你們怎麼可以沒有我的允許就走了。
即墨戰天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雖然沒有火化一說,但是卻不忍心看她傷心欲絕。同時自己也是自責萬分。
“好,舞兒,就依你所言。你在哪裡,他們就在哪裡。等我們回去,安定了下來,再將他們入土為安。”
本就虛弱的她無力的靠在他的懷中無聲哭泣。
當漫天的火光衝刺的天空。秦鳳舞在即墨戰天的攙扶之下,親眼目睹著火架之上的兩人被大火漸漸包圍。心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一滴淚水悄無聲息地滴落到了孩子的臉頰之上,他還在熟睡,感覺到了水珠便使勁往秦鳳舞的懷中磨蹭了一會。
伸手去撫摸他嬌嫩的臉蛋,也看不見自己兩個孩子那可憐求抱的小眼神。眼裡仿若只有他一個孩子一般。
深深地一閉眼,終於回頭看了一眼於媽媽和明月懷裡的兩個孩子,他們沒有哭鬧,只是用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看著自己。她扯動著嘴角對著孩子說道:“霄兒,靈兒,從今日起你們有弟弟了。”
孩子們好像懂了一般,特別乖巧地看了一眼她懷中的孩子。甚至都能流露出做大哥大姐的眼神來了。
秦鳳舞又看了一眼至始至終唯自己是從的即墨戰天,凝重地望了一眼。又轉頭望向那漫天的火化,輕輕地拍著孩子的,哄著他,對著孩子說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孩子,我會如同親生的一般疼愛你。從今往後,你有爹孃更有哥哥姐姐。我們都會寵著你。從今往後,你就叫追月,即墨追月。我會把你教成逐月心中的孩子。將來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偏偏如玉的公子,不負她所望。我的追月公子一定會很幸福,很出色。對嗎?”
她是在問孩子,也是在問即墨戰天。
即墨戰天緊緊地摟著她的肩膀,給她力量,對於她的決定也是萬分贊同:“對,我們的孩子會很出色,很幸福。”
他這就話就已經表明他認了這個孩子。
身後的素白為之動容,雖然失去了父母,但是孩子又重新有了父母。她相信他們絕對會比他們更加疼愛他。
小追月,你是不幸的,也是幸福的。將來你必成大器。素白心想著,她抬頭看著漫天的火光,在火焰的上空仿若看見逐月和追月彼此依偎,衝著他們微微笑著,一副釋然而放心的樣子。嘴巴微微張開,好似再說:拜託了,來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