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會兒咱們一起吃飯,他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你管著他。”
白雪峰立刻搖了頭:“那不合適……”
張嘉田向他一皺眉毛:“老白,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你客氣什麼?你這人就是總愛看那些虛名,我官兒比你大,你就不能和我一桌吃飯了?那要是這麼算,往後你也別跟我說話了,也別進我這家門了,我嫌你是平頭百姓,等你當了官兒,你再來見我吧!”
白雪峰聽了這話,有點臉紅,依然是笑:“您說得對,我聽您的。”
白雪峰總怕雷一鳴吃多了,哪知道晚飯桌上,雷一鳴竟是幾乎沒動筷子,單是直著眼睛去看那唱曲兒的姑娘。姑娘一共有三位,兩個美的,一個姿色平平但是嗓子好的,美的上場,雷一鳴便看得眼珠都不轉,姿色平平的上場,雷一鳴便低下頭,吃上幾口飯菜。
張嘉田和白雪峰都留意到他這態度了,全都有點想笑。雷一鳴素來不是好色之徒,兩人從未見過他這樣痴迷的看女人。張嘉田尤為驚訝——若不是見識了雷一鳴的這般反應,他簡直忘了雷一鳴也是個男人。
他印象中的雷一鳴是無性別的——就像一般傳說中的妖魔鬼怪一樣,是無性別的。無論是害女人還是害男人,都是一樣的心狠手辣。
“喜歡她?”他湊過去問雷一鳴。
雷一鳴點了點頭。
張嘉田抬眼又去看雷一鳴身旁的白雪峰:“他多長時間沒碰過女人了?”
白雪峰無奈的苦笑:“連冰淇淋都不敢讓他吃,路都不敢讓他多走一步,還女人?”
張嘉田想了想,忽然伸手在雷一鳴的腿間抓了一把,隨即收回手來,“撲哧”一笑。白雪峰見狀,心裡明鏡一般,可是不便附和著笑,只得尷尬低頭。而張嘉田這一把抓得很輕,並沒有嚇著雷一鳴——雷一鳴只是莫名其妙的回過頭來,看了張嘉田一眼。而張嘉田止住了姑娘們的歌唱,揮揮手讓僕人把她們領了出去,又對雷一鳴笑道:“別看了,吃你碗裡的吧,憑你現在的體格,那三位你消化不動。”
雷一鳴依舊是不惱,低頭喝了幾口熱湯之後,他不吃了,說困。張嘉田把他扶到臥室床前,讓他躺下打個盹兒,自己則是出了去,繼續和白雪峰閒談。白雪峰在男女的關係上,素來是正經的,這時候見了張嘉田,就還是有些尷尬,張嘉田倒是滿不在乎,只說:“這真是個問題,他剛四十,除非是病得爬不起來了,要不然,他能總閒著?”
白雪峰笑嘆了一聲:“將來看他的意思吧。等到他那身體大好了,他自己要是想再娶一房,或者是買個丫頭在身邊放著,那旁人也不能攔著。”
雷一鳴一覺睡過去,直到了午夜時分才醒。
睜開眼睛環顧四周,他就見房內亮著一盞暗暗的小燈,床不是自己的床,房也不是自己的房。很困惑的坐了起來,他這回看見了張嘉田。
張嘉田坐在一張沙發椅上,正守著那盞小燈喝酒。見他醒了,張嘉田嚥下
口中的酒,說道:“說好了是請你過來吃頓飯,你還賴著不走了。”
雷一鳴又去看那牆上的鐘表,這才發現已經過了一點鐘。
“雪峰呢?”他問張嘉田。
“他熬不住,已經回去了,明早過來接你。”
雷一鳴聽了這話,便又躺了回去,扭過臉來去看張嘉田。張嘉田和他對視了,問道:“怎麼著?看夠姑娘了,改看我了?我可沒有大姑娘好看。”
“我什麼時候看姑娘了?”
“昨天你在我這兒可沒少看,眼珠子都要飛出去了。”
雷一鳴啞然,片刻之後才輕聲答道:“我病了,有時候犯糊塗。”
“我又沒怪你。”
他慢慢的把頭轉了回去,看著上方的天花板:“丟人。”
“爺們兒天生的就愛看姑娘,這不算丟人。”說到這裡,他向著大床的方向欠了欠身:“要不然,我偷著給你找個姑娘,咱們不告訴雪峰。”
雷一鳴在枕上搖了搖頭:“我不見外人。在家丟人還不夠,還要丟到外頭去?”
“我不是外人?”
雷一鳴扭過臉去,向著他微微一笑,然後又轉向了上方。
張嘉田沉默片刻,起身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既然是隻想在家丟人,那麼昨天怎麼還跑到我這兒來了?我不是外人,我家也是你家?”
“我沒那麼說。”
張嘉田伸手輕輕一拍他:“我真能給你弄個姑娘回來——半夜接過來,天亮就送走。人不知鬼不覺。”
雷一鳴轉動眼珠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