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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見原歧

金雞拂曉,朝霞滿天,鸞夙披衣而起,推開窗戶遠望紅雲,心道近日必有一場大雨將至。

大雨來襲,大變在即。一場秋雨一場寒,轉眼黎都已快要入冬了。

經過昨夜一番擄劫事件,又與臣暄相談半晌,鸞夙幾乎是徹夜難寐,思緒紛擾心亂不眠。她側首望向帳外的臣暄,但見他此時業已起身,亦或者說,他與她一般無二,皆是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鸞夙兀自走到鏡前,用胭脂掩蓋憔悴顏色,應是動作太過投入,竟不知臣暄何時已到了她身後。鸞夙轉身看向臣暄:“世子怎起得這樣早?”

臣暄面上倒看不見倦意,清爽笑道:“倘若不出我所料,今日一早,原歧應是已知曉昨夜之事了。我須得做好進宮的準備。”

鸞夙聞言有些擔憂:“你不是說,那黑衣公子已應允助你一臂之力了嗎?倘若被原歧查出你二人有私下往來之舉,又該如何是好?”

臣暄悠悠一笑:“你且放心,昨夜擄你去的那處,正是國舅周家的閒置產業。那人心思縝密考慮細緻,捉你之事一旦敗露,他尚且能推到周建嶺頭上。”

“黎都之中,人皆成精。”鸞夙不由喟嘆:“想來你已有了萬全之策,無須我擔憂。”

臣暄但笑不語。

果然不出臣暄所料,二人盥洗完畢,又一起用過早膳,便瞧見鎮國王府管家來稟,道是武威帝原歧再傳召臣暄入序央宮謁見。這一次臣暄倒並未如上次那般不緊不慢,而是匆忙換了世子朝服。

鸞夙為臣暄繫上冕冠,耳中還聽他笑言:“自我入了黎都迄今,前後已有一年光景,頭半年裡原歧從未召見過我,如今倒是沾了夙夙的光,一月之內得兩次傳召。”

鸞夙聞言亦是忍俊不禁,問道:“可要等你用午膳?”

臣暄擺手:“不了,倘若我猜得不錯,南熙的賀壽使者今日應當也在宮中,原歧定會設宴款待,再命我作陪。”

鸞夙蹙眉叮囑:“切忌多飲,酒後易失言。”

臣暄笑著颳了刮鸞夙的鼻骨,在管家與一眾侍衛的簇擁下出了聞香苑。

這一次臣暄並未乘坐車輦,而是快馬加鞭入了序央宮。他甫一進入宮中主殿,便見原歧面色不豫,劈頭蓋臉朝他喝道:“鎮國王養出的好兒子!今日一早,你為了個妓女與人大打出手之事,已傳遍整座黎都城了!”

臣暄立時下跪請道:“聖上息怒!並非微臣不顧皇家威嚴,實乃周家欺人太甚!”他面上佯作怒不可揭,向原歧驚怒稟道:“昨夜鸞夙正在沐浴,卻忽然遭人強行擄劫。若非聞香苑內往來熱鬧,恰好有人瞧見了此事,想來鸞夙定然已被那畜生糟蹋了!”

臣暄越說越是氣憤:“微臣自問近日裡對周家多有相讓,一是奉了聖上口諭調停,二是對周建嶺到底懷有幾絲歉疚,再者敬重國舅的身份地位……誰想周建嶺覬覦鸞夙美色,竟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出來!聖上試想,倘若微臣嚥下了這口氣,日後在黎都城中又有何顏面見人!”

原歧的精明目光在臣暄面上打量半晌,見他怒意不似有假,才道:“存曜切莫急著下斷論,今早朕已問過周家,此事並非建嶺所為。”

臣暄知曉原歧是在誆騙自己,事實上原歧與國舅周家關係微妙,他在沒有把握扳倒週會波之前,定不會因這等小事去驚動周家。換言之,原歧今晨並沒有問過周建嶺此事,今後亦不會相問。

如此一想,臣暄再也毫無懼色,對著原歧冷哼一聲道:“聖上且去問問周建嶺,可敢與微臣當面對峙?”言罷他已兀自捲起左臂衣袖,露出被繃帶包紮的殷紅傷處,反問道:“難道微臣為了陷害周家,還會自演自說嗎?”

原歧見臣暄面無愧色,說起話來理直氣壯,已是信了幾分傳言。再者週會波的小兒子睚眥必報,這在黎都早已是人盡皆知。若不是瞧著如今動不了週會波,他亦容不下區區周家這樣狂妄自大。

這世間唯有帝王能心狠手辣、睚眥必報,而身為臣子理應逆來順受,倘若心狠手辣尚在帝王之上,那便是留不得了。

想到此處,原歧面色已緩了幾分,然卻並未讓臣暄起身,而是從案上執起一本奏摺,隨手撂在臣暄面前,道:“這是你父王今早呈上的摺子,連同朕的壽禮一併送來,你自己瞧瞧吧!”

臣暄面上做出好奇之意,將奏摺從地上拾起,開啟細讀起來。他一面讀著摺子,一面變換著表情,一面聽聞原歧嘆道:“你的風流韻事已傳到了邊關,你父王聞後大發雷霆,上摺子請求朕予你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