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璃發笑,還真是貪。
寧姚醉得厲害,安靜躺著,睡著了一樣。
柳懷盛胳膊肘戳了戳她,“該你了,你以後想幹什麼?”
寧姚腦袋暈乎乎的,蹙了眉思量,許久,低聲道:“我想什麼都不要變,想以後都和今天一樣……”
“你想掃一輩子地呀?柳懷盛無法理解她的“雄心壯志”。
寧姚面頰酡紅,想了好一陣子,才使勁搖了搖頭。
“不想。”
三個人鬧到子時才散,寧姚被攙到宸寒殿前,扶著門和另兩個揮手作別,喝得醉眼昏花,錯認林間的兩棵柏樹,獨自依依不捨了一刻鐘。
溫如玉出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她倚著門揮手,一面自言自語:“回……回吧,我沒事。”
臉色酡紅,滿身酒氣,說話舌頭都捋不直了,看模樣醉得不輕。
溫如言負手靜默立在院門內,看她洋相百出。
寧姚“送”走了兩人,回身進門時腿抬低了一寸,被門檻絆個正著,眼看要一頭栽下去,溫如玉箭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她這才緩緩抬頭,醉眼朦朧覷他一眼,嘿嘿嘿傻笑一聲,“師父……”
倒還認得他,溫如玉扶她站好,“喝酒了?”
寧姚用力點了點頭,仰著下巴湊近些,壓低了聲音說:“柳懷盛……偷的,”
她眯眼狡黠一笑,豎了右手食指到面前。
“他還偷了一隻燒雞……”
說罷立馬將手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少女纖白的指抵在桃紅的唇前,面頰一片緋色,眸光清澈又迷離。
溫如玉面上未現波瀾,只眉梢微揚,“回去歇息吧。”
醉成這樣,說什麼都未必聽得進去。
寧姚卻不依不饒,仰臉盯著他一雙清冽的眸子,“……保密。”
溫如玉沉默一瞬,居然也應了。
“好。”
她心滿意足地傻笑一聲,抬手扶了扶他的胳膊,“師父……你別晃了,晃得我頭暈。”
“你喝醉了,回屋歇息吧。”
寧姚一臉肅然,“沒有,我沒喝酒……也沒吃燒雞……”轉臉便矢口否認,頭搖得撥浪鼓一樣。
溫如玉語塞,不想和她辯論,平日沉默寡言的人喝醉了竟這樣胡攪蠻纏,他扶了她的肩膀,不容分說將人攙回屋裡。
寧姚扶著床躺了上去,溫如玉替她蓋好被子,細緻入微地掖了掖被角,剛要起身,袖子就被被子低下探出的手拽住。
她半眯著眼望向他,喃喃喚一聲,“師父……”
他不應,她再喚一聲。
無可奈何,“嗯”了一聲。
“別生氣了……我只有師父了……”她說的含糊不清,隱約只聽見這幾句。
還是一個孩子,會害怕、會依賴、會難過的孩子。
溫如玉心底微嘆,或許是他太嚴苛了,多少人皓首窮經都未能參破的道,何必要她即刻清心絕欲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