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姑娘,王爺喚得急,您稍稍快些。”小廝抑制不住的出聲催促,嗓音發緊,恭敬之意盡顯。
鳳紫猶如未覺,神色依舊淡定從容。待得小廝正要忍不住再度催促,她唇瓣一動,恰到好處的出聲道:“我自有分寸,你無需著急。再者,此際瑞王都還不曾離開,我稍稍晚點過去,自也能讓王爺與瑞王多敘敘舊。”
小廝到嘴的話頓時噎住,唇瓣合了合,滿面焦急無奈,卻終歸未再出聲。
待終於抵達蕭瑾的主屋時,屋外蕭瑾神色微動,目光朝鳳紫迅速掃了一眼,而後便轉身面對屋門,恭敬低聲而道:“王爺,鳳兒姑娘來了。”
這話一出,屋內並無聲響,四下沉寂。
鳳紫眼角一挑,足下一停,目光靜靜落於前方那緊合的屋門,並未言話。
卻也僅是片刻,沉寂無聲的氣氛裡,一道清冷如常的嗓音響起,“讓她進來。”
瞬時,門外小廝急忙應聲,不敢耽擱,頓時將屋門小心翼翼推開,扭頭過來便朝鳳瑤恭敬道:“鳳兒姑娘,王爺有請。”
鳳紫勾唇一笑,面色柔然如初,並無半許發緊畏懼之意。她足下緩緩而動,繼續往前,待兩腳剛剛踏入屋門,屋外的小廝便已恰到好處的將屋門合上了。
一時,門外的光線與微風全數被屋門阻隔,而屋內的氣氛,壓抑沉寂,厚重不淺。
鳳紫下意識抬眸,目光朝前一落,則見,那滿身雪白的蕭瑾正與君若軒入座在一旁的圓桌旁,兩人正面色複雜,神情也略微異常。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打量,僅是片刻,蕭瑾便已稍稍轉眸過來,滿面清冷的凝他,而那君若軒則瞬時斂卻了面上之色,朝鳳瑤勾唇輕笑,慢悠悠的道:“不過是短短的一段路罷了,鳳兒姑娘怎來得這般晚。”
那廝開口便是這話,語氣中的調侃之意略微濃厚。
鳳紫稍稍垂眸下來,平緩而道:“因擔憂打擾瑞王與厲王爺的敘舊,是以在來的途中,稍稍走得慢了些而已。”
這話一落,她已站定在了蕭瑾與君若軒面前,隨即朝君若軒勾唇笑笑,而後便略微乾脆的將目光迎上了蕭瑾那雙清冷如常的眼,柔然而道:“王爺差人傳奴婢過來,可是有事吩咐?”
蕭瑾瞳孔微縮,目光在她身上掃視幾眼,卻是未及言話,君若軒便先他一步懶散出聲,“是本王專程邀厲王將鳳兒姑娘喚來的。”
這話入耳,鳳瑤轉眸朝君若軒望來。
君若軒繼續道:“聞說,鳳兒姑娘在屋中禁閉多日,本王心生憐惜,是以此番,便想邀鳳兒姑娘一道外出。”
鳳紫興致缺缺,平緩而道:“既是瑞王也說了奴婢正當禁閉,是以奴婢不敢與瑞王外出。再者,奴婢身為厲王府之人,言行,自然得聽厲王吩咐才是。”
這話一落,緩緩垂眸,濃密的睫毛恰到好處的掩住了瞳孔中的所有申請。
君若軒也不惱,眼角稍稍一挑,目光則朝蕭瑾落來,懶散戲謔的道:“鳳兒姑娘倒是對厲王越來越服帖了呢,而今竟是連言行都得聽厲王吩咐行事了。能得如此容貌姣好的忠僕,倒是厲王的服氣。”
“不過是牙尖嘴利的刁奴罷了,何來忠僕一說。”
僅是片刻,蕭瑾低沉無波的回了話,說完,目光便朝鳳紫落來,低沉而道:“今日厲王相邀,外出狩獵。你也一併跟隨便是。”
這話一落,瞳孔一縮,落在鳳紫面色的目光略生威脅。
狩獵?
鳳紫猝不及防一怔,思緒起伏,待得下意識抬頭一望,便見蕭瑾目光威脅而又複雜,面上可無半點的自願與良善之意。
亦如蕭瑾昨日所言,今日這君若軒定會來厲王府,甚至還要她自稱生病而避開蕭瑾。是以,若非今日君若軒刻意相逼,蕭瑾避無所避,自也不會妥協的差人喚她過來。
再者,而今京中局勢不穩,老皇帝病重,且昨個兒宮中還風雨不平,而今不過短短一日,這君若軒不守在老皇帝身邊故作孝道的爭寵,反倒是有心外出狩獵。
不得不說,這君若軒在如此特殊之際出宮遊玩兒,心底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奴婢終歸是女子,狩獵之事,奴婢許是不喜,再者,奴婢今日身子略有不適,不若,王爺與瑞王一道去狩獵便是。”鳳紫默了片刻,終是垂眸下來,平緩柔和的出了聲。
這話則剛剛脫口而出,尾音還未全數落下,蕭瑾便已接話道:“她既是不願去,那便不去。本是狩獵之行,若帶上她,自然也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