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見的禮儀複雜,燕國使節團一陣折騰,卻只換來慶帝冷冰冰一句:“遠道而來辛苦了,請坐吧!”
這明顯與燕國人的預期不同。
但慕容昭赫謀算於胸,臉上一絲惱意都無,只是順從了慶帝的意思,領著使節團的人安然坐下。
“七哥!”
慕容昭赫一個嚴厲的眼神掃過:“雁回,遠來辛苦,一路上你都沒怎麼好好吃過東西,慶國地廣物博,食物豐茂,今日宴上都是好菜色,你多吃一點。”
這是讓她不要多言的意思。
慕容雁回滿腹憤怒,到底還是聽了七哥的不敢多言,只將滿腔怒意發洩到食物身上,敞開了懷大口吃起了肉。
“竟……當真美味……”
她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七哥,這肉居然還可以這樣做?這是什麼菜,居然比肉還要好吃?”
草原上的食物品種少,多以牛羊肉為主,一到了冬天,就算是王庭之主,想要吃把新鮮的蔬菜都很難得。
可同樣是冷冬,在慶國的京都城中,卻能吃到如此新鮮的剛拔出來的青菜,不知道輔以何等佐料,竟料理地又鮮又美,比肉還要美味。
慕容昭赫笑著說:“好吃,你就多吃一點。”
話雖然如此說,但一轉過頭來,他和煦的微笑便就消失了。
慶國如此豐饒,實在是令人垂涎不已。
倘若此番能順利拿到慶國的救援,助燕國攻打西域王庭,等來年燕國休生養息後,兵肥馬壯,掉頭直闖北境……
只要時家軍潰散,那這偌大的慶國肥沃的土地,遲早都是燕國的!
酒過三巡,歌舞齊上。
這宴都吃得差不多了,錦州城世子蕭謹安才姍姍來遲。
他如今在禁衛軍中做事,今夜宮宴,巡查交泰殿也是他的職責,故而來得晚了,只能從偏殿悄然進來。
不過,他的動靜還是引起了文昌公主的注意。
公主叫過了一個內侍,悄聲吩咐幾句,不一會兒,便有人端著托盤將公主几上還未動過筷子的菜和酒都送了過來。
蕭謹安遙遙向文昌公主點了點頭。
歌舞聲中,他轉頭對著時景說道:“幾日未見,郡主似是清減許多。這些菜,是我母親所賜,但我這几上已擺得太多了,放不下,不如郡主替我多吃幾筷?”
時景何等敏銳,心中隱隱有幾分懷疑。
她想了想,不動聲色地接過了蕭謹安遞過來的盤子:“那就卻之不恭了。”
將這些菜各式各樣都夾了一些放在盤子裡,然後她又將盤子遞給了坐在她身後的殷行:“公主的菜式與我們的不同,你也嚐嚐?”
殷行斂下眸中的神色,低聲說:“好。”
蕭謹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問道:“郡主可要與我喝一杯?”
時景目光一動:“好。”
她接過蕭謹安遞過來的酒,抿了一口:“這麼好的酒,我想給小殷也討一杯,不知蕭世子……”
蕭謹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有何不可?”
他索性將整壺酒都遞了過去:“這酒還是溫的,郡主若是喜歡,可以多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