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巧仙和桃花這婆媳倆一邊說笑著很快把被子縫製好了,接下來又要縫製褥子,可是,桃花卻發現褥裡上隱隱約約的有斑斑汙漬,好像是她和大軍睡覺時留下的,她的臉色頓時泛起了微紅,她捂住了有汙漬的褥裡忙向婆婆說:“娘去歇著吧,剩下的俺一個人就可以了。”
劉巧仙以為這是媳婦兒在給自己客氣,她笑笑說:“行,你縫褥子吧,俺再縫幾針被子就徹底做成了.”
桃花卻說:“累半天了,剩下的由俺來做,你就別管了.”
劉巧仙應聲說道:“那好吧,俺去看看你爹。”
桃花看著婆婆下炕蹬上鞋向那屋去了,這才掀開褥單把棉絮鋪設在上面,她縫著褥子便想起來劉海濤的話,對於大軍和立娟的事,他一個局外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是不是早知道大軍和立娟的事?他三番五次這樣對待自己,是不是也有這個因素?可他每次都說真心喜歡俺,還說,要是俺跟他好上了他寧願一輩子不娶,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不是真心的?他說要給俺裝上個大胖小子,讓俺和大軍有個後,這句話俺信,因為這也是婆婆交給他的任務,他就是聽從他嬸兒的話。
此時此刻,在對待劉大軍和劉海濤這兩個男人的問題上,桃花的心裡很矛盾,一個是她深深愛著的丈夫,可他除了給予的愛和名份以外,幾乎再沒有什麼了,包括養家餬口或者生子延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種農村老傳統觀念,這些他已經失去了有郊的功能;而另一個則恰恰相反,除了愛和名份以外,他幾乎什麼都能做到和滿足她的需要。
就因為桃花逐漸有了這種想法,她也意識到今後的生活靠什麼才能保證。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土生土長在農村的小女人,當她面對虛無縹緲的未來世界時,她又不得選擇了現實,她為了一個老觀念而選擇了與另一個老觀念“三綱五常”背道而馳的行為和意念,這都被生活所迫,是誰的錯?恐怕誰也很難說清楚!事實沒落到自個頭上。
“桃花,太陽快下山了,大軍什麼時候回來?你去淘氣兒那院子把衣服收回來吧。”婆婆在走到院子對她說:“俺去抱柴火準備做飯了。”
“知道了娘,俺這就去。”桃花答應一聲,伸長脖子隔著玻璃望見婆婆向大門外去了,她便下炕到了院裡。
果然太陽壓下山去了,灰濛濛的天空透過幾片紅雲,依然千姿百態地變化著……
桃花伸手向後梳理了一下頭髮,雙手撣了撣沾在身上的棉絮毛毛,便邁步出了自家大門。
她走在街上心裡仍在七上八下地琢磨,她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以後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麼結果?
“唉,聽天由命吧。”這是她從心底裡發出的一聲哀嘆!
她毅然邁進了劉海濤的大門,她並沒有聲張,只是默不作聲地收拾曬乾了的衣服,她從繩子上把衣服一件一件取下來抱在懷裡,還剩下最後一件時,突然有一雙粗壯的手從她背後連同她懷裡的衣服一起抱了起來。“啊!”她驚慌地叫了一聲,趕緊扭頭一看,原來又是劉海濤這個冤家,她壓低聲音叫道:“你快把我放下來。”
再怎麼說也無濟於事了,劉海濤把她抱進屋來輕輕地平放在炕上,把她懷裡的衣服一件件扯開,之後他伸手抱著她的頭,伏下身子用嘴對準了她的紅唇……
“噓―――”桃花一隻手擋住她的嘴,另一隻指了指外面說:“你急什麼?門還開著呢。”
劉海濤心領神會地微笑著點點頭,放下桃花,轉身關上了屋門……
日落西山,暮色蒼茫。就連家雀也在尋找棲息的地處,直到大軍從瓜園回到家裡,仍不見桃花回來,於是劉巧仙怕大軍去找桃花,趕緊安排他先吃晚飯,她自己卻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劉海濤大門口,她見大門半掩著,輕輕推開邁步到了當院,院子裡隱隱約約能看出大致輪廓,可屋裡沒有一絲光亮,也聽不見什麼動靜,以為劉海濤沒在家裡,可又一想:桃花去哪裡了?她走近屋門側耳仔細一聽,只聽屋裡有“呼呼”地喘息聲,緊接著又聽見低沉的“哼唧”聲和竊竊私語聲,劉嬸兒心裡一亮,她明白了屋裡正在發生著什麼事情。
劉巧仙怕驚嚇著他們,重又返回到大門口並故意提高嗓門兒喊道:“淘氣兒!桃花在嗎?該回家吃飯了!”
只這一嗓子喊出去,便聽見屋裡“咕咚,咕咚”響了兩聲,緊接著又安靜了下來。
劉巧仙已經身在院門外面,她扒著門縫想看個究竟,又過了好一陣子,從屋裡慢慢走出一高一矮兩個人影來,他們東張西望了幾下,走在前面的那個矮個人影迅速向大門外跑去。
劉巧仙一見認定這人準是桃花,她趕快往回家的路上緊邁幾步想躲避開來,以免撞見了都覺得尷尬。
桃花的腳步很快,出了大門沒走幾步便看見前面有婆婆的身影,她叫了一聲問:“娘!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