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壓根就聽不進去姜國安說的,她抽泣說:“你的意思是我在找事?”
“難道不是?”
抬眸,姜國安眼神沉靜內斂,他凝視著王盼:“你也搞清楚,在我們家,不是你一個做兒媳婦的會生兒子,而我娘在你坐月子時可是整整照顧你和孩子一個月,可你是怎麼對我孃的?
覺得我娘是農村人,整個月子裡每到做飯時間,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叮囑我娘要洗手,要注意個人衛生,想著你在坐月子,我娘從不和你爭論什麼,也不許我在你面前說些什麼。
但你是否知道,你那樣的言行對我娘是一種侮辱?
是,我們家確實是農村出來的,我娘更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可我娘有哪點埋汰?”
見王盼明顯心虛的樣子,姜國安不知積聚多長時間的火氣一股腦全湧了上來:“既然你這麼瞧不起農村人,當初又做什麼要和我處物件?
王盼,你給我記住,我是農家子弟,我爹孃是農民,你嫌棄我爹孃,就等同於嫌棄我這個人。
倘若覺得嫁給我委屈了你,我隨時等著你和我提離婚。
另外,作為城裡人,而且是北城人,你敢拍著胸脯說你家往上數三代不是泥腿子出身?”
微頓片刻,姜國安加重語氣:“說實話,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瞧不起人,就現如今拿你家和我家作比,你覺得你家和我家能比嗎?”
王盼臉頰漲紅,低垂著頭,咬唇一句話說不出來。
好吧,不是說不出,是羞臊得無話可說。
然,姜國安並未就此收聲,他冷冷續說:“我爹孃在我們村都是能耐人,這輩子生了我們幾個兒女,你來說說我們哪個沒出息?”
察覺到姜國安真得生氣了,王盼訥訥說:“我錯了還不成?!你有必要說這麼多?”
“我說得多?你不找我妹妹事,我能在這和你掰扯?”
姜國安嗓音清冷:“今個我和你說的這些不是隨便說說,你最好聽進去,否則,咱們這日子肯定過不長久!”
音落,姜國安轉身走向待客廳,看到姜黎端著搪瓷缸迎面過來,他說:“不用遷就你五嫂,她若是在你面前說話不客氣,儘管懟回去。”
“小哥……”
姜黎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聽小哥的。”
接過姜黎手中的搪瓷缸,姜國安看向王盼:“黎寶給你衝了紅糖水,你不過來取,難不成要我餵給你喝?”
對這個妻子,他談不上有多失望,但婚後僅一年,已然心生些許不喜。
明明處物件時挺好的,結果一結婚什麼毛病都暴露了出來。
單純是真單純,但能不能別把無知當單純?
動輒莫名其妙耍小脾氣,且每次都要他哄,時間長了,真好意思?
姜國安暗歎口氣,不止一次暗忖:只怪一開始兩人處物件時,自己沒擦亮眼睛。
以為對方單純善良,是個好相處的女孩子,誰知,婚後過日子把什麼都顯露了出來。
“我不渴。”
看眼姜國安手上端的搪瓷缸,見外沿有點掉漆,王盼心裡有點嫌棄,直接用藉口拒絕。
盯著她看了會,姜國安收回視線,與姜黎說:“這紅糖水小哥喝。”
“小心燙。”
姜黎笑了笑,見姜國安點頭,又目送對方端著搪瓷缸進了待客廳,她方把目光落到王盼身上:“說吧,你對我到底有什麼意見?”
無理取鬧,她可從來不慣著,哪怕眼前這位是她的嫂子。
“你想要我說什麼?”
王盼迎上姜黎的目光,神色間滿是不服氣。
“不知道?”
姜黎靜靜地注視著王盼,可就是這樣淡然平靜的目光,讓王盼感到無所遁形。
彎起唇角,姜黎說:“不知道,你找我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