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大早開始,皇后帶著這個叫雪雯的女子來哭訴著告狀開始,他就沒有安寧過片刻!
索性都鬧到這個地步了,他也想聽聽,看謝言晚的口中會說出一個怎樣的場景來。
聞言,謝言晚恭聲行了一禮,站起身道:“回皇上,昨日裡貞和的衣服被妹妹不小心潑了一杯酒,其後她隨我一同去更衣殿換衣服。不想那裡竟有一群黑衣賊人大開殺戮,貞和與賊人打鬥反被其傷,而琳琅更是嚇得一腳踩空落水。其後我呼救之時,此女出現,將我帶回鳳儀宮請太醫診治,途中倒是偶遇寧王,可他去的卻是貴妃宮中的方向,並未經過更衣殿。”
說到這裡,她又看向皇后道:“貞和不知皇后為何會顛倒黑白,昨日裡的太醫是您請的,琳琅是您吩咐人救的,就連那負傷逃走的刺客,也是您派人前去檢視的。可是今日您卻隻字不提,反倒是帶來了這個女子,做了一通指鹿為馬的行徑。敢問皇后,自身不端,如何為天下表率?”
她這話不可謂不重,一旁的連貴妃聽得快意,可皇后卻是臉色鐵青道:“你這是在狡辯!皇上,臣妾昨日裡是給她請了太醫不假,可是卻是因為她說看到妹妹落水受了驚嚇,根本就沒有任何傷口。再說了,她這些話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宮中守衛森嚴,哪裡會有刺客?況且,就算真的有刺客,如果是專門為了行刺你,為何不在宮外,反倒是選擇在這侍衛遍佈的宮中!”
說到這裡,皇后又行禮道:“皇上,昨日裡的太醫今日正當值,您不信的話,大可傳喚太醫前來,事情真相一問便知。”
見她篤定的模樣,謝言晚心頭一跳,心中有些不安。她昨日裡為了瞞過辰乙他們將刺客殺害的事情,還特意給自己身上刺了傷口。不想,這皇后竟然將此事全部推翻!
謝言晚此刻已經可以確定,那太醫也在皇后的計策中,恐怕他們已經串好口供了!
聽得皇后跟謝言晚各執一詞,皇帝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沉聲道:“來人,傳太醫!”
眼見得內侍監飛速去了,連貴妃再也忍不住,委屈道:“皇上,驍兒為人您是知道的,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更何況,貞和郡主乃是祥瑞,是我西楚國的臉面,更不會做出與人私通之事。這一個小小的宮女又怎敢去誣陷王爺,這背後定然有更大的勢力撐腰,還請皇上明察,還驍兒一個公道!”
連貴妃此刻恨得牙癢癢,她倒是不想管謝言晚,可偏偏謝言晚此刻跟上官翰驍掛在了一個繩上!只有這丫頭洗脫了罪名,她的驍兒才會沒事兒。
可這不代表連貴妃就能原諒謝言晚,若是這丫頭早些的時候能夠答應做驍兒的正妃,又怎麼會橫生枝節?更不會被人拿他倆的關係做筏子!哼,私通,哪有這個正妃的名聲好聽。
念及此,她越發在心中對謝言晚多了幾分不滿。
而這種不滿,謝言晚自然感受到了,但她只是低著頭不發一言。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不知為何,謝言晚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可是這殿內之人吵吵鬧鬧的她心煩,竟怎麼都抓不住那個線索。
聽得連貴妃的話,皇后頓時看向皇上,眼眸含淚的問道:“皇上,您也覺得是臣妾在背後搞鬼麼?”
她倒是聰明,不辯駁,卻將這個難題拋給了皇帝。
皇后乃是皇帝的髮妻,跟隨他這麼多年,早年也立過一些功勞,所以對於她,皇帝是有真情在裡面的,否則這後宮佳麗三千,為何沒有一個人敢在皇后面前示威?
只除了連貴妃。
此刻見皇后的模樣,皇帝更覺得頭疼欲裂,他捏著頭,不看這兩位,只是沉聲問道:“老二,朕想聽聽你的解釋。”
聞言,上官翰驍行了一禮,語氣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兒臣坦坦蕩蕩,此事非兒臣所為,所以並無要解釋的地方。”
他這話一出,連貴妃頓時便有些恨其不爭,這個時候,他就算是痛哭流涕的求皇帝做主,都比說出這麼一番話管用!
而下一刻,便有人開始痛哭流涕:“父皇,求您給兒臣做主啊,兒臣深知自己無用,只求後半生能妻兒縈繞平安度日便心滿意足了,琳琅與兒臣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她這一死,兒臣可要怎麼活啊!”
他哭的撕心裂肺,皇帝有心呵斥他幾句,最終也只變成了:“身為太子,為了兒女情長,成何體統!”
見狀,太子哭的越發悽慘,他生的本來就俊美,此刻涕淚橫流的模樣,非但沒有減損他的相貌,反而讓人看著有些心疼。
那到底是皇帝的兒子,平日裡因著皇后的緣故又格外喜歡,此刻見他這般,皇帝怎麼能不難受?
皇帝當下便站起身來,想要過去扶太子,卻又顧及著連貴妃,只是吩咐一旁的內侍監道:“愣著做什麼,給太子看座!”
眾人都站著,卻單獨讓太子坐下,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貓膩。
謝言晚更是冷笑,都說龍生龍鳳生鳳,可是這皇帝生出的兩個兒子卻截然不同,上官翰驍是自有風骨,是個有氣節的、可是這個太子,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