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然後就不知所措了,說起來,今晚我是跟田螺來上演一幕傷情的戲碼,我跟田螺才是真正的戀人,我圖的,是南宮烈的家產而已,可是這樣怎麼演才好呢?雖然觀眾就在旁邊,可是我卻一時木木的——我可從沒經歷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感情,也沒有什麼經驗啊!何況被田螺這麼抱著,我好想手腳都僵硬了一般,壓根不知該擺哪裡了!
正猶豫著,一隻溫暖的手拂在了我的下頜上,額?我微微一怔,臉已經被人輕輕地抬起,對著他潔白如皙的臉頰,星眉劍目,高挺的鼻樑,夜風掠過他的青絲,一下一下,滑過我的臉龐,忽然,他低頭,溫軟的嘴唇覆蓋在我的唇上,我直覺的腦中一暈,身子一軟,腿腳像是忽然洩了力氣,軟綿綿地!若不是被他直直扶住,恐怕就要倒下去!
我們,不是演戲的嗎?為什麼,田螺會這樣做?而且,這樣認真,認真地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我的眼瞼,已經情不自禁輕輕合上,彷彿淪陷在這如水的溫柔裡......
田螺鬆開了我的唇,把我緊緊擁在懷裡,在我耳畔喃喃自語,黑暗的夜中,那聲音夾雜著濃的化不開的苦,他輕輕地喚著:“雲音……”
簡短兩個字,聲音幾乎細不可聞,可是卻還是清清楚楚穿透我耳膜撞進了我的耳朵裡,頃刻像是掉進了冰窟裡,冰冷地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
“你別這樣。”我低聲道,本來就是來演戲的,我怎能當真?真是可笑,剛佔了我的便宜,這傢伙是覺得命太長?想著我還是敬業地補了句:“會被人看見。”
田螺像是忽然夢醒一樣,看著我怔怔地。
“看見了也沒關係。”田螺道。
“沒關係?我們的事情一敗露,南宮烈就不會娶我了!這幾天,他本來就跟紫陌那個女人走得親近!你還想給我製造麻煩不成?”我說著,好像我自己真的已經入戲了一樣,雖然心裡還是有點亂。
田螺的神色冷了冷道:“嫁不嫁南宮烈根本沒關係!”他說著,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你根本不愛他!你要什麼我給你!為什麼偏偏要委屈自己?”看樣子,他也入戲了。
“你給我?你能給的,恐怕還不及南宮烈的萬分之一!你今天怎麼回事?本來說好一起謀劃的!現在怎麼跟我唱反調!”我瞥了他一眼。
“我,從來都不曾認真答應過你。”田螺說著,頓了頓,“我以為,有一天你會明白,明白我對你的良苦用心,所以你想跟誰在一起,我都會幫你!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麼的都可以!什麼金錢?什麼名利?對我而言,都是過眼煙雲,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只要你的心,就算我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可我還是願意,只要看著你幸福就可以!可是,無論怎樣你總是不幸福,總像是缺少了什麼一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留在這漩渦裡,一步步陷了下去?為什麼不給我們一個機會?”說著,他輕輕牽起了我的手,他的手比我的還要涼,他看著我說道:“小翠,跟我走吧!去天涯,去海角,去沒有人找的到的地方,不要管什麼世俗看法,不要管什麼世界的不同,沒有人認識我們,沒有人干涉我們,只有我們,依山傍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種一棵桃樹,養幾株蘭花,生的女兒像你,兒子隨我,一輩子平平淡淡,可好?”
“......”我的話語噎在了喉間,田螺的話,為什麼字字敲在我的心扉,不僅不像是演戲,反而像是他的肺腑之言?
“難道說,你就真的看不到,”田螺深深看著我,眉宇間全然不是我曾認識的他,他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我隱約間,似乎摸到了一下一下震動,他再次開口,已經有些嘶啞的聲音裡,悲鬱剎那傳進了我的心裡:“你真的,看不到,我的真心嗎?”
簡單一句話,卻忽然讓我覺得難過,再抬眼,卻發現自己早已淚如雨下......
“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聲怒喝,驚得我和田螺忙鬆開了手,差點都忘記自己還在演戲了!我心想著忙擦乾眼淚回頭看去,只見鳳鳶怒氣衝衝地走來,她高高揚起手,準備一巴掌朝我的臉上招呼來!卻被田螺緊緊的握住,猛然一推,鳳鳶被推後了幾步!
“原來你們衝的不過是少爺的錢財,虧少爺還為了你拋棄了紫陌姐姐!”鳳鳶惡狠狠地說道。
“什麼拋棄不拋棄的,你家少爺何時要過她?”我嗤笑道,“別太高估她了。”既然是惡人,就要把戲做足!
“被她看見了,怎麼辦?”田螺僵硬地說道,雖然是開始就串好的臺詞,此刻我聽來卻覺得他格外心不在焉——他心裡有事?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說著,我從懷裡抽出匕首。
“呵呵,你太小看南宮家了!”鳳鳶輕蔑的笑道,取出脖間的空笛,吹了起來!
我握著匕首,看著她,心裡卻笑了起來,還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南宮家沒人身上都有空笛,關鍵時刻來呼喚暗衛的嗎?就是衝著這一點,才敢只讓她一個人來!別的家裡,或者一個看見了說出去了,不見有人信,但是在南宮家,一個人看見了,就代表所有人都看見了,眼線和暗衛可是到處都有啊!沒準現在哪個眼線早就已經看見了我和田螺,若不是早被南宮烈打了招呼,十個我都不夠死!只不過暗衛什麼的當然沒有風鳶這個人光明正大且來的有份量!畢竟我們的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越咋呼越好!
果然,樹林裡響起了沙沙的聲音,再一轉眼,鳳鳶的身邊已經站了幾個黑衣人——南宮家的暗衛。
“去叫少爺,今天這個女人,死定了!”鳳鳶說的時候還不忘瞪我一眼,她那雙大眼睛,在黑夜裡,格外的顯眼。我淡笑著收起匕首,任務完成了,心想著,走到了田螺旁邊。
只和田螺靜靜的站著,半晌無話,忽然安靜了,剛才的尷尬蔓延開來,雲音……我心裡默唸著,為什麼一提到這個名字,我就會覺得很冷?我偷偷看了眼田螺,他不知在看什麼地方,也不理會我,心事很重的樣子。
沒多久南宮烈來了,他的決定是:把我和田螺先關進南宮家的石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