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久別重逢,兩顆久違而相互還在牽掛著彼此的心,就這樣碰撞出了愛情的火花,就這樣緊緊地熱烈擁抱著,就這樣不顧一切地擁抱著……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久別的重逢,竟會是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情景下相逢,竟會有一場“驚天”之愛!他們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定格,能夠沐浴在愛河中的時間越長越好。
“班長,我不是在夢裡與你相會吧?”龍飛摟抱著鄭倩倩,喃喃低語。
鄭倩倩伏在龍飛胸前。她覺得龍飛比以前似乎更加強壯了,急劇起伏的胸脯是壯實的,肩膀和脊背的肌肉厚實,閉著發燙的雙眼,用面頰和嘴唇默默地、久久地摩挲她的鬢角、臉龐、脖頸和肩胛。
“班長,這不是做夢吧?鄭倩倩也閉上眼睛,語氣有如夢幻,十幾年來,我無數次夢見此情此景……”
“這次不是做夢,班長!龍飛的嗓音微微發顫,此刻我們兩位一體,緊緊連在一起。”
“緊緊連在一起?你呀,班長!鄭倩倩忍不住笑起來。她掙開一點,雙手捧著龍飛的臉,被外面的人聽見了,會笑你的。”
“啊,人!是呀,外面的人呢?”龍飛心頭一緊,不由得鬆開了雙手。
幾乎與此同時,龍飛拉開了車窗一扇蘋果綠綢簾,透過簾隙可以窺視門衛與司機,正瞪著好奇的眼睛,目光不時往這邊巡視。
龍飛輕輕地:“班長,我們走吧。”
自從北大畢業出國留學回來,進入嶺南省委辦公廳供職,乃至年前調任省交通廳負責全面工作,鄭倩倩記不清自己曾經夢過多少個這樣與龍飛相依的不眠之夜。直到今天,此刻,她才領悟到愛情此中的含義。她知道,龍飛的不期而至,在她胸中激起何等的驚濤駭浪!
那久已逝去的歲月,那曾經發生在她和龍飛之間的一切,正如電視劇般一幕幕重現,像龍江那場暴風雨的浪頭般呼嘯奔騰,席捲她的腦海。
鄭倩倩清楚地記得,她與龍飛的最初肌膚接觸,就在那場暴風雨。
剛才,就在剛才,班長,不,是龍飛,確實是龍飛!龍飛步履匆匆向她的車迎面走來。儘管他儼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卻依然儀態萬千;組成他全部輪廓的千百根線條彷彿都在波動,在飄舞。
像當年那樣,他的面龐呈國字形,五官富於雕塑感,嘴唇線條優美,高挺的鼻子,大而明亮的眼睛高高挑起,劍眉倒立,只是不再看到那番濃密鳥黑的西發剪成了一個小平頭。
他的身材本來高大,出現在小轎車面前就顯得更加偉岸,一表人材的優美體態。
他面帶怒氣,他的面龐、脖頸在陽光中摻著白裡透紅,眼睛像雪山中的湖泊般深邃、清澈和明亮,這令她十幾年來,一直揮之不去的人。
鄭倩倩能感受出來,她一直避免觸及他,不主動打電話聯絡,在親人面前儘量不提到他。為什麼?不是那該死的出於本能的自尊,或做作的高傲?
不,她只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實際上,她一直惦記著他,關心著他。
她記得,因為他的存在,她曾十分痛苦。
她說過,她還沒開始戀愛呢,便已遭逢失戀;
她說過,真沒想到,她愛上的竟是另一個女子青梅竹馬的男朋友,這還是學姐冼小莉親口對她說的;
她無數次地責備過自己,因為她不能橫刀奪愛。
她呼喊過:“天哪,我該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呢?”
十幾年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內心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常常感到矛盾和不安。。
“是不是我違反了道德準則?是不是我對不起他那位青梅竹馬的文英妹?”她幾十次幾百次自問。
她想了好久好久,想了十幾年之久,現在終於有了答案:她無愧地認為,沒有!我與他的愛情,我在人格、良心和道義上,沒有說不過去的地方。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常有歉疚之感呢?神往已久的文英妹,該是一個體態窈窕,鵝蛋臉上五官端正,表情憂鬱,有一雙特別美麗的眼睛和一張造型優雅的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