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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遊夢記

沒女友。

前女友。

曾經說好要一直不分手。

誰不曾有過宿醉,瞳孔裡的一切變得不真實,像是漂浮在宇宙裡,失去了中心點,唯一想做的就是將眼前所有一切全都刪繁就簡。

可能還會有個躺在大床上立即入眠的想法,可一旦真的這麼做了,那喝醉的意義是什麼?我總是在問自己這個問題,一直都尋不到答案。

口袋裡嘩啦啦嘩啦啦的響聲來自於藥丸,是感覺最近腎虛才吃的,一次就是幾十顆,五彩繽紛燈光所照亮的天花板在旋轉,此刻該不該再吃下去?喝酒了,如果吃下去的話,不會落個下半身不舉的地步吧。

等等,還有吃下去的必要嗎?如果有,此刻應該不會出現在會所,而是跟她在床上驗證藥丸究竟有沒有效果。

吧檯的沙漏再一次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卻又被服務員再次旋轉了過去,為此,它只能被迫繼續運動下去,雖疲憊,但無畏,不停向下墜落,途中所形成的漩渦就是它存在的意義。

此刻已經沒有了關於她的記憶,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正被福氏耐格里變形蟲一點點吞噬著,感覺不到疼痛是因為酒精,那是最好的麻醉劑,而我還沒有完全被麻痺下去,所以能看到它在咀嚼的同時還是搖頭抱怨這個人的過去太噁心了。

從桌上拿起一根香菸,旁邊那個***迅速掏出火機來點燃,左手伸進我的襯衣裡撫摸,想要一口氣將整根菸都吸入肺裡,未到三分之一,輕輕吐出來的眼圈故意向上,將所能觸及的視線全都模糊,失去了焦點。

我將她的手拿掉,同時撫摸了一下她身上所穿的乳白色內衣,苦笑了一聲,將胳膊收回,閉上眼睛,手指在膝蓋上側緩慢而有節奏的敲打著,是前女友只穿著內衣深夜在公司創作的,我就一直在她身後沙發上玩著手機遊戲,渾身赤裸。

***被晾在了一邊,嘴裡暗罵:“裝什麼清高,擺明了就是披著羊皮的狼,虛偽。”

房間內悶熱氣息將男人對於女人的渴望發揮到了極致。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有源源不斷的金錢來充實正在膨脹的慾望。

跟好友道了句告別,在好友不理解眼神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看到了***之間在交換著眼神。

我看到了那個包間桌子上放滿了香檳。

我看到了女人跟女人之間在親吻撫摸著。

我看到了那個老闆肥胖肚子裡裝滿了金錢。

我看到了有人吐完之後擦擦嘴繼續裝逼去了。

我看到的,是能付出水面的。我看不到的,是正在發生的。

走出會所大門,我深深喘了一口,隨後快步走到一輛法拉利跑車旁的內側吐了出來,胃是酸的,好像還在不停翻滾著抗議,要全部吐出來,不留一滴酒精在裡面。

鼻子聞到的味道是苦的,嘔吐物將嶄新車胎染成了灰色,我用力拍了拍它表示抱歉,隨後向著人海方向走去。

現在是八月份的盛夏,年輕人活躍地氣息也帶動這座城市,所能觸及到的黑色全都被輕薄暮光覆蓋,車流尾燈向馬路盡頭失去,匯聚成為條倒帶的河流。耳邊人聲和服裝店音樂交疊在一起演奏成為了最立體演奏。

目光在所有女孩的身上停留一眼,試圖能夠找到一個跟她像的人上前打招呼來安慰煩躁心靈。可能是我走路有些傾斜過渡的緣故,很多都不自覺將視線飄向我,隨後又挪作,讓我感覺自己像是隻遊街的猴子。

在我腦海裡一直有段瑣碎的記憶。在不知是誰的葬禮上喝了很多酒,多到將身體器官全都吐了出來,即便如此,身體還能行動,感覺輕飄飄的,用力一跳便能飛至空中。可能是來自夢裡,也可能是某篇小說看完後一些情節彙集起來所形成的,很真實,真實到以後去參加葬禮的時候不敢再喝酒。

走到分岔路口時,眺望著兩條看不到盡頭的道路,像是未來生命般漫長並且未知。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愛情不會在你能看到的終點結束,而是無數次在交叉路口時徘徊,不知該繼續向前行進下去還是轉身走向另外一條道路。那條道路很陌生,所有一切都是未知,它所能給自身帶來的不僅有新鮮刺激感,還有對青春的無限延長。

成年人的戀愛可能就是要讓自己從其中得到足夠多的快樂基礎上,才能得以繼續進行下去。你無法刻意掩蓋住它本身所散發的強大鋒芒。有時候這種愛是建立在他人心累基礎上的。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行進,而是扭頭向左側走去,就像她離我那天沒有說再見一樣。在一座城市裡生活久了會發現,近乎所有街道全都雷同,即便你第一次都過這條街,也不會有任何能觸碰到心尖上的感覺。穿梭是流動的記憶,如果我一口氣走完整座城市的街道,會不會能在其中看到很多自己所未知的新鮮事物,

沒走一會兒,我便刻意將步伐放慢了下來,在此刻忽然發現她的離開並不是完全因為兩人性格不符,而是我走得太快了。可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太過於瞭解自己的情緒總是比別人慢半拍,才會導致潛意識總想著要比別人先不步進入情感狀態,以此來掩飾自己不足之處。日常生活當中我這樣做無疑是成功的,總能讓自己處於優勢狀態,可在愛情裡面會讓對方時刻都處於被動狀態,可能就是因為她厭倦了吧。

再將思維慢下來去用心感受這條街道,我能感覺到它曾為無數人編制過華麗易碎的夢。旁邊的酒店讓我想到了十七歲時候的第一次,也是在這樣的街道,身邊牽著一雙在不停顫抖的雙手,我用力握著,可能給她的感覺是我也很緊張,可我真正的目的是怕她轉身逃走。

辦入住手續的時候要兩人的身份證,我此刻還能當時的自己有多膽怯,我故裝淡定地掏兜裝做在尋找,然後有些意外的說丟在了學校。收營員又問女孩有沒有,我牽著她開始顫抖,隨後沒再說什麼,然後慌忙拉著她胳膊向外走去,明明什麼沒有做,但內心感覺像是已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