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厲綿綿如何憤怒，哪怕眸中的血色已然溢位，也只能在齊彧的身上或是臉上劃傷幾條劃痕。

齊彧至始至終只是躲閃，順便，引著她向二樓內側的房間而去。

厲綿綿一心只有要殺掉齊彧的念頭，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竟是被他成功帶到了內側的房間門口。

“茲拉——”

到了門前，齊彧終於不再躲閃，而是猛地伸手抓住了厲綿綿手中的刀。

巨大的力氣和快速的動作讓他的手再次鮮血四濺。

血珠濺射在厲綿綿的臉上，平添了些詭異的神色，又在她白裙之上綻放出朵朵瑰麗的血色曼珠沙華，再添死亡的氣息。

齊彧享受著著手上劇烈的疼痛，突兀開口：“你親愛的爺爺在裡面等你呢。你把體力都在我這裡耗光了，待會可別被你爺爺殺了。”

厲綿綿聞言，眸中瞬間恢復黑白的清明。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他的？”

齊彧笑：“因為，他也在等你啊！哈哈！”

說完，猛地將她一推，閃身到窗邊。

看著她的眼神裡攙著強烈的情感，似是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一般，齊彧表現出一副萬分不捨的模樣。

他喘著粗氣，直勾勾地盯著厲綿綿。

“哈哈，我的小寶貝，你要變得更強才能殺了我，否則，你就永遠會生活在我給你製造的陰影之下。”

話音剛落，齊彧起身，張開雙臂，笑著往後倒下。

“哈哈哈哈！”

厲綿綿追著他越來越遠的笑聲，閃身至窗邊時，齊彧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只有搖曳的綠蔭，在夜色中的銀光下沙沙起舞。

厲綿綿握緊了手中的沾滿鮮血的刀，貝齒咬言：“張宇，我不會放過你的！”

窗邊，冷風拂過面頰，心裡的躁動稍稍平靜了一些。

厲綿綿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珠，收起小刀，恢復了往日中最為甜膩的表情。

她拍了拍身上的裙子，緩緩朝著那扇門走去。

果不其然，開門的瞬間，溫濤亦如三年前一般，坐在輪椅上，正平靜地欣賞著窗外的月色。

聽到門口的響動，他回頭，看向厲綿綿。

黑髮白裙，如果不是裙上那星星點點的紅色‘花朵’，還以為她是穿著喪服來奔喪的。

厲綿綿也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三年未見的爺爺。

——他的眼神之中沒有往日的滄桑，反倒多了一些淡然。

不細看，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還以為是彌留之際的老人正安靜的等待死亡。

可若是細看下來，會發現，好像和過去的他不太一樣！

溫濤似乎是擔心他發現端倪，開口打斷了厲綿綿的沉思。

“你來了。”

厲綿綿輕輕勾起唇角，“以前每次見到你，你的第一句話都是，該喝藥了，今天怎麼不讓我喝藥了？”

小時候，每天爺爺都會逼她吃很苦很苦的藥，說是她身體天生孱弱，特意準備了大補的調理藥給她。

那個時候的溫時綿還天真的以為爺爺是愛自己的，直到十八歲墜樓之前才知曉，原來那些藥都是給她養心臟的，讓她的身體能夠適應後期的移植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