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收到雪靈帶來那封信後,史鈺兒便睡不太著了,已是深夜時分,她艱難地翻了幾個身,卻是難將將心中那片憂色壓下去,她睜著一雙眼睛盯著黑暗的四周,似乎要將那片黑色看穿出一個洞來。
突然窗戶處傳來一聲吱呀的聲響,伴著一陣風進來的還有一道黑影,那黑影落定在她床前。
“副主。”那人低聲喚道。
“玄蛇?你怎麼來了?”聽到眼前之人的聲音,史鈺兒便認出了來人,險些驚訝地叫嚷了出來。
“副主,我從老煞主那來,你的事我聽說了,這一次老煞主雷霆大怒,將採蓮交給了十殿閻羅的人,現在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老煞主放出話來,說你一天不帶回司徒南芸和徐熙風人頭,就一天從採蓮身上割下一塊肉來,副主你打算怎麼辦?”玄蛇問道。
“我還能怎麼辦,現在腿又動不了,怎麼殺了他們?”史鈺兒心中自是痛恨起史以鑑的心狠手辣來,嘴角卻掛著漫不經心地嘲諷的笑。
“可是採蓮她是一個弱女子,怎麼受得了十殿閻羅的酷刑?副主難道不救她了嗎?”玄蛇有些驚訝史鈺兒淡漠的話,不解地道。
“我爹派你來做我的說客?”史鈺兒眸光瞥了一眼黑暗中對她有些不滿的玄蛇。
“不是,我是擔心副主,自己一個人前來。”玄蛇頗為實誠地回道。
“虧你還有此心。”史鈺兒聽到他的回答,心裡一暖。
玄蛇跟了她十幾年,這人直言不諱,是她頗為信賴的下屬。
“副主,玄蛇不相信你會對採蓮不管,”玄蛇似乎看穿了她的心,覷了她一眼,又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玄蛇幫你。”
“那麼,對於此事,你有何良策?”史鈺兒反問著他。
“既然老煞主想要徐左使和司徒南芸他們兩人的命,這事只能照辦,沒有他法。”玄蛇不假思索地道了出來。
“不可,他們於我有恩,別忘了,徐左使也救過你的命,做人不能薄情寡義。”史鈺兒駁斥了他。
“那……副主你打算怎麼辦?”玄蛇自然有些愧疚,一雙修長而永遠帶著冰色的眸子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我爹無非是認為我在風宗,有機會接近徐左使和司徒姑娘,所以逼著我動手,一來斬斷我對徐左使的情思,斷了我倚靠風宗的退路,從此死心塌地為他賣命,二來幫他了結他最為仇視的兩人,一舉兩得。”史鈺兒說到這裡,不由得輕嗤了一聲,“他這算盤倒是打得好。”
“既然副主洞悉了老煞主的心思,那接下來如何行事?”玄蛇眸中流露出欽佩的神色,好奇問道。
“利用我爹的疑心,將計就計。”史鈺兒黑眸一轉,便道了出來。
“那具體計劃是什麼?”玄蛇問道。
於是,接下來,史鈺兒對著玄蛇細細交待一通。
玄蛇領命而去後,她則睡意全無,又細細地想了一通計劃有無漏洞,直至天明時分才閤眼睡去。
徐熙風早上練了會劍,覷見司徒南芸為他端來了早膳,便迎上去將早膳端了過來,略為責備的地道,“芸兒,你都是有身孕的人了,這些事你叫其他人做即可,別操勞自己的身子了。”
“熙風公子,我就是想著親手為你做一碗麵條,沒想到你不僅不領情,還批評我,可真是傷我的心了。”司徒南芸一臉委屈哀怨地道。
“芸兒,我不是批評你,我是不忍心看到你操勞。”徐熙風一雙溫潤如水的眸子照著她,見她白皙的臉上有些忙活的泛紅,看起來煞是可愛,有些忍不住想要撫摸一番,但剛一冒出這種想法之時便止住了。
“好久沒有吃到你做的食物了,我都捨不得把他們吃掉。”徐熙風說著,端著麵條走至前面的亭子裡,放在了亭中長條木桌上,美滋滋地欣賞了一會,才開始下筷。
“是我想念了好久的味道。”他一邊品嚐一邊道。
“以後,想吃了我便給你做。”司徒南芸見他吃得開心,由衷地道。
“可是你說的啊,不能食言。”這時,徐熙風盯著她的眸子閃著別樣的亮彩。
“不會,我這人說話一向算數。”司徒南芸笑著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