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勸說之下,趙譯恢復了理智,他迅速冷靜下來,並衝著高季鏡點了點頭。
但他畢竟是個十歲的孩子,當親眼目睹自己孃親被幾名大漢架了下去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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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今日就把打胎藥給送過來,馮氏左等右等都等不來,她心急如焚,在心底不知罵了那許氏多少回。
最後忍不住,就讓彩雲去看個究竟。
彩雲去了半把時辰後臉色慌張地跑了回來,嘴裡唸唸有詞:“三小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馮氏急急追問,她好不容易止住了肚痛,說話都是有氣無力。
“三小姐,我聽說陵王殿下在東院大發霆,把王妃娘娘給關進地牢了,您的事怕是要瞞不住了呀……”
馮氏被這話澆了個透心涼,心臟猛地緊縮一下,這一驚,是冷汗都生生被逼了出來。
這主僕倆知道大事不妙,對視了一眼。
“三小姐,這可怎麼辦?要不,我們逃吧。”
“他是權力滔天的陵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們能逃到哪兒去?再說了,以我現在這樣的身子,走出這陵王府都成問題。”
“那如何是好……”彩雲急得想哭。
一時間,馮氏也拿不定主意。
不知是否太焦急,她覺得好不容易稍停下來的肚子又開始痛了起來,趕緊在彩雲的攙扶下上了榻。
這一下,就更走不成了。
主僕倆人就這樣窩在臥房不敢出去。
馮氏更是猶如驚弓之鳥,但凡聽到外頭傳來一丁點動靜都嚇得整個人瑟瑟發抖。
疼痛與恐懼齊齊折磨著她,備受煎熬。
如此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個晚上,拂曉之際,馮氏覺得身子下方有液體泊泊流出,她嚇得尖叫起來,一股腦從榻上翻了下來。
“彩雲彩雲,我下面有東西,快……。”
彩雲慌張把她裙襬掀開,看到一股血水沿著她的腿往下流,她心中瞭然道:“三小姐,你這是落胎了。”
馮氏聞言,不由得一怔:“你是說……是說我肚的孩子沒了?”
“是,我就說那咯兒草可以下胎。”這會,她還不忘在主子跟前邀功。
馮氏根本沒聽到她說的話,一臉怔忡地望著地上的一灘血水,真諷刺,自己千方百計都打不掉的孽障,竟自己就這麼走了……
地上的汙血越積越多,容不得兩人多想,兩人慌慌張張地開始處理了起來。
一切處理完畢後,馮氏在下面墊了厚厚一層錦被,氣虛地躺在榻上。
躺著躺著,竟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已是傍晚時分。
她掃了一眼趴在底下的彩雲,張著嘴,口水都淌了下來,人已經睡死過去了。
不對啊,如果事情已經東窗事發,陵王早就派人來拿人了,怎麼容得自己如此安逸?
想到這,她心裡頭不由得萌生了一種大膽的猜想。
興許陵王動怒怕是與自己無干系。
“彩雲……”她喚了一聲,由於身體虛弱,她聲音很沙啞。
馮氏又喊了一聲,彩雲依舊毫無反應。她回頭拿起旁邊的枕頭往這睡得跟豬一樣的丫頭扔了過去。
那是個木枕,彩雲的後背被狠狠磕了一下,她驚醒過來,就聽見她主子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