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徵怒瞪韋閱:“韋都尉,你有什麼話要說?”
韋閱冷笑悲涼:“她都死了,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林致之走到烏棺前,拉起阿朵的手,道:“首先,一個普通弱女子,是不可能從衛長淮將軍手中奪過刀的,這個阿朵,必然身懷武藝,手上身上都會有習武的痕跡——”
韋閱冷笑道:“阿朵出身卑賤,手上身上有舊傷有什麼稀罕?”
林致之淡淡道:“是勞作的痕跡還是習武的痕跡,韋都尉或許認不出來,但是大多數軍中將領都能辨認,不妨請銀州守軍的諸位將軍一同見證!”
韋閱還要反對:“你——”
“韋都尉!”林致之突然揚聲,眸光冰冷,“這女子從戎人部落而來,行刺甘將軍在先,陷害衛將軍在後,這其中干係,是你韋閱敢擔?還是長安韋氏敢認?”
抬眸瞥向宇文徵,冷冷一笑:“抑或是燕氏全權做主?”
宇文徵勃然變色:“把屍體抬去大營!召集所有校尉以上將領——”
“你們欺人太甚!”韋閱暴怒而起,卻被甘明琮橫劍攔下。
“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阿朵的胸前有一個硃紅色的紋身,應該是一朵花——”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他。
甘明琮愣了愣,恍然大悟,急忙解釋道:“不、不是,是她自己要脫給我看的,我什麼都沒做,她跟阿若長那麼像——”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直接用劍鞘重擊韋閱前胸,暴跳如雷:“阿朵跟我表妹長那麼像,衛長淮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你、你簡直齷齪!”說著,拔劍出鞘,向韋閱刺去。
宇文徵忙上前阻攔。
到這個地步,林嘉若也反應過來了。
這個韋閱,竟然納了一個跟她有七八分像的侍妾!還是在見過她之後!
一時間,心中既覺得羞憤,又覺得噁心!
林致之見她臉色難看至極,也不顧院子裡還在亂鬥,就拉著她往外走去。
“韋閱膽敢辱你,我定不會教他好過!”他語氣淡淡地說。
林嘉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事,也不知該說什麼。
她咬了咬唇,低聲道:“戎人派阿朵來陷害衛長淮,到底有什麼意義?燕懷和隴西士族,都不可能讓衛長淮為一個卑微的侍妾賠命!”
林致之摸了摸她的髮絲,順著她的心意轉移了話題:“犧牲一名死士,換取靖南軍與銀州軍交惡,挑撥之意很明顯。”
林嘉若道:“靖南軍為了這個案子,幾乎算是佔領了儒林縣城,想必已經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如果要挑撥雙方交惡,怎麼不趁甘明琮不在、靖南軍群龍無首的時候?”
林致之也想不通,只能猜測道:“大約是被宇文徵壓下去了。”
林嘉若想了想,問道:“如果沒壓下去,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會怎樣?”
他精緻的眉心微微蹙起,半晌沉思過後,眸光漸漸亮起,如同漫天的星辰墜落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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