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回到阿湛的身邊,跟李鈺以後就是銀貨兩訖的關係,他要跟誰訂婚結婚都跟她沒關係。
溫斂揉了揉她疲憊的太陽穴,努力的說服自己,這一切都跟她沒關係。
事情的轉折來自於大年初八。
溫斂和孫阿姨出了趟門,這段時間,溫斂在公寓裡的一切孫阿姨都報告給了錢特助,錢特助心裡怕溫斂憋壞了,猶豫再三讓孫阿姨帶著溫斂出去散散心。
可孫阿姨不知道該去哪兒,兩個女人一合計就去了小區外不遠的超市裡。溫斂這段時間的面色不是很好,孫阿姨有心給她補補,兩個人在超市裡逛的有些久,買了不少的東西。回來的路上,孫阿姨接到了兒子的電話,溫斂聽她有些愁苦的語氣和擔心的面容,就放了她半天假,自己拿著東西回了公寓。
孫阿姨擔心溫斂,可兒子單獨過了一個年節,這快上學了,想見見母親也無可厚非。孫阿姨想著錢特助的交代,最後還是覺得兒子更重要,忙給溫斂道了個歉,就離開了。溫斂和孫阿姨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孫阿姨對她確實照顧的很周到,平時的飯菜都是她喜歡的口味,偶爾有些不舒服,她都還沒說,孫阿姨就會做點兒東西給她補補。這段時間她看李鈺的訊息,雖然嘴上沒說,但面上的不高興是明顯的,孫阿姨怕她憋壞了有空就找她聊天,說的都是兩母子之間細小的開心事。溫斂在她的話語聲中,在這個顯得孤獨寂寞的年節裡,好過了些。
看著孫阿姨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溫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她開始想念一些東西,懷念一些故人,幻想某種如果。
這些想法在她腦中不斷躍起時,更襯的心裡空涼。
她看著熟悉的街道,不認識的人群。心想:這樣的時間還需要堅持一下。
也許要堅持到她和李鈺和好,也許要堅持到李鈺訂婚訊息傳來,更或者,堅持到謝家的大樹蒞臨風雨。
可沒想到,來的最快的是李家人對她的驅趕。
她提著東西剛出電梯門,就看到她的東西被丟的到處都是,其中更有屬於她的隱私物品,大大咧咧的被暴露在荒茫的空氣中。那些東西凌亂的散落在地上,就像她此刻的情緒。
她放下手裡提著的菜,彎下腰一點一點兒的撿起她的東西。可是她的東西有那麼多,一雙手,撿不過來。
她有些慌忙的把第二件內衣拿在懷裡時,緊閉的公寓門從裡面開了。
溫斂抬頭去看。
走出的是來過這裡兩次的蔣媽。
她俯視著撿東西的溫斂,彷彿看見了什麼髒東西:“把東西清理好,表小姐明天就過來了。”
話是對著身後男人說的。
溫斂慢慢直起身子,她的個子比蔣媽高,透過她能看到身後回應蔣媽的男人,是上次幫著蔣媽把她攆出這件公寓的兩個男人。
上次,她差點沒了命。
這次,她已沒了尊嚴。
“溫小姐……”蔣媽漫不經心的喊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看向溫斂的時候眸子裡全是輕蔑:“這間公寓我們少爺要收回來了,你儘快收拾東西離開吧!”
她繞著溫斂走了幾步,腳上的鞋磕在光潔的地板上,一下一下,敲進溫斂的心裡:“想必你也看到了這些時間的報道,我們少爺有心和謝氏集團的千金訂婚,您以後就不要再出現了。”
溫斂面色刷的蒼白,眼中帶著固執:“我不信。”
蔣媽雖然比溫斂個矮,可看向她的時候擺的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著溫斂,眼角眉梢的嫌棄淋漓盡致:“不管你信不信,作為一個被男人養著的情人,結果是什麼你心裡清楚。”
情人兩個字狠狠的刮在溫斂的頰邊,像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刮的她的臉生疼生疼的。協議的事,只有她和李鈺知道,話從蔣媽的嘴裡說出,溫斂心裡一涼。
儘管她曾想過這種局面,想過她和李鈺的協議被人知道,但她想的都是在她成功取代謝家之後。那時候,就算她和李鈺的關係被大白於天下,她也不怕。一般魅惑男人的女人靠的是男人生存,而她要做的是和男人比肩的女人。李鈺情人這個身份賦予她的不過就是成功路上的一道手段,一尺距離。
可現在,這個身份給予她的,是她對李鈺愧疚的消磨。
是她在心中對那個男人的點滴感情。
是她曾察覺的不捨和不曾察覺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