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出租屋內“哐當“一聲巨響,許哲亨又是喝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剛進門看到這逼仄的空間,再想想以前住的大別墅,不禁火氣直冒,把氣全部撒在顧清漪身上。
“要不是你這個拖油瓶,我怎麼會跟麻玉芝離婚。”許哲亨掀翻了顧清漪剛剛準備好的早飯,指著顧清漪的鼻子罵。
“你媽媽禍害我就算了,人死了還要生下個你來繼續禍害我,這下好了,我們倆真的算是喝西北風了。”
許哲亨跌坐在地上,雙眼因為醉酒而燻得通紅,一邊罵著顧清漪一邊打著酒嗝,別提有多邋遢了,這哪裡還是那個風流倜儻、揮斥方裘的商許先生呢。
顧清漪嚇壞了,就地上一片狼籍,也不收拾了,反正收拾好還要被許哲亨砸掉。
於是也蹲在地上哭泣,邊哭還能繼續聽到許哲亨嘴巴里罵罵咧咧,說她媽媽和她的時候每一句好話。
“許哲亨,你夠了沒有?你天天喝得醉醺醺地回來,還好意思指責我?你當我想要你這樣的爸爸嗎?如果老天給我再一次選擇的機會,我絕對不會想要認識你。”顧清漪真的受不了許哲亨的埋怨了,自己最近也是在艱難討生活。
“我媽媽她做錯什麼了,她只不過愛錯了一個男人,卻付出了一生的代價,你有什麼資格提她。”顧清漪對著許哲亨怒吼道。
“你要是不想在這裡,你可以滾啊,你知道我帶著你過日子有多難嗎?你不是人脈廣嗎?現在那麼落魄,怎麼不找你的朋友幫忙,反而賴在我租住的房子裡呢?“顧清漪繼續奚落著許哲亨,讓他聽了啞口無言。
“你這個臭丫頭,我懶得和你計較,把這裡收拾好,晚上我要吃紅燒魚,你快點去準備,我生了你不是讓你討債的,你要是做不好就別怪我再發火了。”許哲亨自知說不過她,既然氣也已經撒了,也沒必要繼續和她爭論下去了,還不如回去睡個舒坦覺,過一天算一天。
許哲亨踉踉蹌蹌地回房裡了,留顧清漪一個人在客廳哭了半天,無果,最後還是自己把碗筷碎片收拾了,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
自己那麼慘,蘇曼曼卻在那邊有著富婆媽媽,瀟灑過日子,顧清漪一邊刷完一遍忿忿地想,越想越生氣,到最後氣到居然流鼻血了。
顧清漪趕忙拿紙塞住鼻子,也覺得奇怪,自己從來不留鼻血的人,難道是天氣乾燥嗎。
日子也就慢慢流淌著,許哲亨也不怎麼發火了,像是認命一樣,整體沉默寡言,可依舊沒有振作起來,重新出去找工作,但就這樣、顧清漪都覺得自己過得很幸福了。
可就在那幸福的一天,一件噩耗打破了顧清漪的平淡生活。
是的,她得白血病了…
前陣子,流了一次鼻血她也沒在意,結果就在她上班打工的日子裡,三天兩頭地就流鼻血,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勞累過度,直到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莫名的淤青,這才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於是鼓起勇氣去了醫院檢查,診斷結果讓她覺得晴天霹靂。
她不相信老天對她是如此的不公平,自己才不到三十歲,怎麼突然得了這種病,還沒開始好好享受生活,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了。
顧清漪好不甘心!可在疾病面前人又是弱小無助的,她可以陷害蘇曼曼,假冒她的身份,搶了她的男友,可她不能讓她代替她去生病。
真是好笑,自己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連累了那麼多人,到頭來自己什麼也沒撈著,眼看就即將遠離人世。
顧清漪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想了很多,反省自己的過錯,去發現他人的閃光點,可是自己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自己爭強好勝一輩子,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給自己的懲罰吧。
顧清漪無意識的拿出手機,開啟通訊錄想要撥電話,可看了一遍也不知道應該打給誰,沒有人是真正地關心她。
“喂?爸爸,是我。我生病了,快要死了。”顧清漪說到最後在電話裡哭了起來。
“別和我說這些,你死不死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在喝酒呢,有事回家再說。”電話那頭的許哲亨正喝酒喝在興頭上,聽到顧清漪在電話裡哭訴,不免有些不耐煩。
電話那頭很快被結束通話,顧清漪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又繼續給戰驁撥通電話。
“喂?Andy,是我,清漪。”
“哦,你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的戰驁語氣平淡,聽不出悲喜。
“你能不能來醫院一趟?我生病了。”
“嗯?生病了嗎?許哲亨呢?他沒管你?”戰驁一邊翻看資料一邊回著話,儼然沒放在心上。
“說了,他說他沒時間過來。”
“哦,你現在急嗎?我一會還有個會要開,等我開完會再和曼曼一起去醫院找你吧?”
戰驁漫不經心地說道。
顧清漪心裡涼了半截,戰驁不再是屬於她的戰驁了。
“Andy,我生病了,得了白血病。”
顧清漪想了想還是對戰驁說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