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下為他爸極度擔憂的心,再度出聲:“是我,顧佑北,開門。”
莊彩畫聽出來這是顧佑北的聲音,大大鬆了口氣,把門開啟。
顧佑北繃著臉,徑直走近客廳,跌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莊彩畫鎖好房門,腳步輕盈地把菜刀放回廚房,回到客廳,就見顧佑北的臉色極為難看,腦袋仰靠在沙發背上。
莊彩畫坐到他身邊,看了他一會兒,也不見對方搭理自己,就直接問道:“小北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顧佑北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說話,對他爸爸安全的擔心以及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心產生的質疑交纏在一起,把他的心勒得生疼,讓他眼中的世界失去了活潑的色彩,只剩下染著昏黃的黑白色。
莊彩畫看著平時青春洋溢的臉,此刻不光失了神采,更像是失了某種力量的基奠,有些心疼地勸道:“小北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你說出來,心情就能好上許多。”
“要是自己解決不了,你可以求助家裡的長輩呀,他們一定會幫你的。”
顧佑北一聽到長輩這個詞,想到被人劫走的爸爸,也不知道小堂妹和莊墨象找到他沒有,就煩躁起來:“你回自己的房間待著去,不要來煩我!”
莊彩畫抿著嘴,雖然因為他的話有些不高興,但還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客廳裡,就故意岔開話題:“我看家裡還有些水果,我洗了去,等顧叔叔回來,正好我們一起吃。”
這句話徹底引爆了顧佑北:“我說,你能不能別再磨嘰了!”
“我爸現在還怎麼回來吃水果!都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危險呢……”
莊彩畫已經聽出了問題,難道是顧叔叔出了什麼事兒?
有許多人往往在面臨強大壓力或者心生不安時,他們會遷怒別人!
顧佑北也不例外,他現在看著莊彩畫是萬分不順眼:“要不是因為你,我不也跟著去救爸爸了!”
“擔心那些人再針對你,他們讓我回來,守著你。”瞪著莊彩畫的顧佑北,突然覺得自己的這種心態要不得,自己是在摘清自己嗎!
握起拳頭重重地砸在沙發上,看在莊彩畫的眼裡,是顧佑北在怨她,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慌忙地用手去擦,卻怎麼也擦不淨。
莊彩畫此刻非常後悔,當時自己不應該厚著臉皮跟來,住進顧叔叔的房子。要是顧叔叔真的出了什麼事兒,顧佑北又因為自己沒有跟著過去,那自己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再見他和顧家人。
顧佑北看著緊咬嘴唇,想要不哭的女孩滿臉的倔強和懊悔,心有不忍:“你別誤會,我是怨我自己沒用,跟你沒有關係。”
“讓我回來,也是因為他們認為我的實力不濟……”
莊彩畫紅著鼻頭,哽咽著:“真的不怨我嗎?”見顧佑北點了頭,擰巴到一塊的心臟倏地正常了,又忍不住問道:“顧叔叔怎麼了?是誰去救他了?”
雖然顧佑北坦誠了,再不向旁人推卸責任,但並不意味著他有心情去回答其它的問題。
莊彩畫等了半天,也沒得到回答,就出著主意:“小北哥,我去給我爺爺和爸爸打電話,讓他聯絡這邊的人脈,去救顧叔叔……”
話音未落,顧佑北突然眼睛一亮:“不用,但還是謝謝你的提醒,我去給我爺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