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再次來到白無常的面前,白無常的眼中瞬時間凝化,這一次他看的真切,短劍上果然攜有一道薄薄的白色光芒。
銅環沒有理會身前的短劍,而是在半空中飛快的轉了一圈,隨即空中騰起一片稠稠的黑霧,竟是和黑無常施展的一模一樣。
黑霧繚繞間,短劍與銅環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駱天右肩一痛,只覺得一股大力在短劍上傳來,隨即整個腦海慢慢模糊,那黑霧居然真的對念力有影響。舌尖溢位一道細微的鮮血,駱天的面孔更顯猙獰,短劍沒有後退,卻是在黑霧中穿過銅環,朝著白無常的心口狠狠的刺去。
白無常不再漠然,不再淡定,那雙一直以來都是風輕雲淡的俏臉終是變了顏色。在他看來,炎子這分明是在送死,銅環還在他的手中,他只要將銅環用力向旁邊任意一個角度一拖,炎子的右臂可就廢了。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白無常的心中再次升起那抹莫名的悸動。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詐,難道真有故意送死的人?所以,他的銅環在眨眼之間離手,身子飛快的向後一仰,腳尖提起,在半空中鉤住了落下的銅環。他沒有受傷,但還是往後退了一步。
短劍還在駱天手中緊緊的握著,站在那裡,駱天的心中亦是後怕不已。他是真的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憑著一種本能刺了過去,他想殺死白無常,最快最直接的殺死他。現在想來,如果白無常沒有鬆開銅環,只怕自己的右臂已經分離了。他要拼命不假,他要拼自己的命,更要拼黑白無常的命。
駱天沒有停留,右臂已經無力支撐,短劍飛快的換到了左手中。移身訣再次展開,他的身體再次一躍,短劍又來到了白無常的臉前。左胸上的痛,右臂上的痛,腦海中的痛,既然是拼命,更多的痛又有何妨?
白無常由驚轉怒,他發覺自開始以來都是炎子一直在壓著他打。那把鏽跡斑斑的短劍好像黏上了他,每一時,每一刻都在他的眼前晃動。這樣想著,突然覺得自己胸上的那道劍氣又開始活躍了,隱隱作痛。
看到還在猶豫的白無常,駱天卻是淒涼的一笑。就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人還在半空中,他居然真的笑了,血紅的眼睛,蒼白的臉頰,竟猶如午夜曇花般綻放。
銅環就在頭頂上盤旋而來,但駱天還是單純的眯著嘴唇,那把短劍在空中由上轉下,刺向了白無常的心口所在。白無常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瞥驚駭,銅環最終沒有落下,卻是猛然回折,擊在了心口的短劍上。
駱天再次倒飛而回,卻是白無常的一隻利腿狠狠的踢在了他的小腹上。嘴中香舌一捲,卻是吐出幾口夾雜著血塊的唾沫。但駱天卻是笑了,不再是那種悽然的笑,而是發自肺腑般暢懷的笑。
白無常的左手緊緊的捂著左肋,那裡有一道口子,炎子的短劍被他的銅環擋住,卻是順勢插入了他的肋下,還順手在他的皮肉中轉了轉。傷口如洞,又怎能止得住血?白色的衣衫下,早已落了一地的血紅。
笑著,慢慢的跪起來,卻是再次吐出一大口的鮮血。駱天的眼睛更加凌厲,“以命搏命,我不怕死,你呢?”竟是一種驕傲而挑釁的語氣。
以手撐地,駱天努力的嘗試了幾次,但最終還是再次摔倒在地上。不過他的眸子卻是在血紅中多了一絲明亮,嬌唇輕啟,再次笑著說道:“白無常,我已經吐了這麼多次,你怎麼還不吐血?”
白無常的眼中慢慢浮上一股狠毒,緊急調息之下,卻是鑽心的疼痛遍佈他的全身。他終於承受不住,喉嚨上湧,嘴中向上噴出一大片紅色的血霧,整個身子跪倒在地上。
左肋下不僅僅是一個菱形的血洞,短劍上蘊含的劍氣早已經切進了他的身體,在他的五臟六腑中衝撞個不停。
感受著左胸下那個先前的掌印正在慢慢減弱,好像裂開的傷口也漸漸止住了血,駱天不再猶豫,再次在舌尖上輕輕一咬,猛吸一口涼氣,身子居然從原地筆直彈了起來。
半空中短劍再次伸開,駱天的嘴角微微一笑,“趁你病,怎能不要了你的命?”
白無常面色一沉,他能感受到那把短劍上瀰漫著的絲絲殺意。但同時,他的心中卻是充滿了大大的不解:他怎能恢復的如此之快?
銅環上舉,與短劍在半空中相遇,黑霧瞬間爆開,緊緊的纏裹著那把鏽跡斑斑的短劍。短劍的劍鋒並不是多麼鋒利,但此時看在眼中,白無常的雙手卻是開始慢慢的顫抖。
短劍被銅環架住,駱天沒有一絲氣餒,反倒是通紅的雙眼不可思議的輕輕一眨。右腳尖在半空中以一種刁鑽的角度踢出,白無常的左膝上慢慢傳出一聲撕裂的聲音。
“嗯?”沒有理會左膝上傳來的劇痛,白無常驚奇的發現駱天的身影沒有停止,竟然在自己的身邊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