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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接近白珞

白珞皺眉,她記得就是這個丁一用了五十兩白銀賄賂了原來的白珞,才擠走苗叔拿到這個位置的。

何四上前推醒了丁一,迷迷糊糊醒來的丁一一看到面前一群人圍著自己,嚇得一激靈,猛得醒了過來,他扎手紮腳的爬起來,囁嚅道:“大……大人,大人恕罪,小的也是剛剛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昨晚小的一直沒敢睡,看著李鐵根的屍體。”

白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丁一,身著仵作皂服,腳蹬黑色皂靴,身材粗壯,濃眉大眼,倒沒有她心中原來預想的精於鑽研會耍小聰明的模樣,反而一臉的憨厚相貌。

白珞打量完丁一,點點頭,問他:“這就是李鐵根的屍首?”

“是,大人,小的一直看守著的。”丁一回答。

說完,想到早上自己偷睡被白珞抓個正著,丁一臉上又是一紅,又誠懇的解釋了一遍,“除了剛剛打了一小會盹,一整晚,小的都眼珠都沒錯開過,一直都看著的。”

“無妨。”白珞擺手示意丁一退下,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轉頭和苗叔商量道:“苗叔,您看還需要做些什麼準備。”

苗叔看了看這裡光線,又看了看席子裡的屍首,抿了抿唇道:“光線太暗,點些蠟燭也就可以了。”

說完,苗叔放下手裡的仵作箱,又拿出一副乾淨的白布手套戴上,開始解開裹著屍體的草蓆。

這間廢棄的房子滿是塵土,苗叔著一身已經老舊褪色的皂服,蒼老的身軀艱難的跪在冰冷的地上,垂著腦袋彎著腰的姿勢顯然非常不舒服,但他毫不在意,臉上的表情嚴肅而認真,對這樣簡陋而臨時的驗屍環境,顯然早已經習以為常。

白珞不由得想起了現代法醫的寬敞明亮的工作間,手術用的無影燈;專業的解剖臺,儲存屍體防止其分解的二氧化碳;工藝成熟鋒利的解剖刀;解剖時專用於固定屍體的繩索;切割用的解剖鋸和刀片;**和直腸檢查的窺鏡;收集指紋的指紋採集儀……,各種各樣先進的裝置不一而足。

在白珞的記憶中,現代法醫都是受人尊敬的,他們在冰冷卻寬敞明亮的工作間裡,背脊挺直的站在解剖臺前解剖著屍體,找到各種蛛絲馬跡,為破案提供線索。

而眼前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做了一輩子的仵作,在各種各樣不堪的環境裡驗屍,不知道為多少死者伸張了正義,為多少當事人洗清了冤屈,卻被世人認為是不詳之人而嫌棄,老無所依,以至於只能寄居義莊,與冰冷的屍體為伴,晚景淒涼如斯。

可即便是如此,當案情需要他時,他卻依舊會義不容辭的站出來。

白珞的眼睛有點發酸,苗叔這樣的人的確值得尊敬。

值得所有世人尊敬。

門裡,苗叔駕輕就熟的解開了草蓆,小心翼翼的開始翻動屍體。

門外,黑色的馬車緩緩而來。

當花潛扶著柳之然走下馬車的時候,花潛的眼神不動聲色的和斜對面茶攤上悠閒喝茶的韓聰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後一觸即分。

花潛和韓聰這個兩個貼身暗衛向來都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白珞看著苗叔的背影正要說什麼,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白珞轉身,看到兩人從只剩半邊門扇的大門裡,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柳之然,身後跟著一副小廝模樣,恭敬跟隨的花潛。

姜信立刻上前攔住了他們二人,喝問:“來者何人?”

“在下蘭州糧商路孚遠,家父路易誠,此次受家父所託,給苗仵作帶一封書信。”柳之然斯文有禮的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問向眾人,“不知哪位是苗仵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