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一直糾結的詭異的驗屍結果,其實真相就是這麼簡單。
簡單到只是一句話而已。
那就是——兇手另有其人!
吳之善見白珞在自己的攙扶下,定定的一隻腳站在原地發呆,眼神發直,嘴角抽動,如同魔怔了一般。
他正想出聲,問句大人怎麼了,卻不成想,白珞突然“嗷”得大叫一聲,抱著吳之善就往後院蹦躂,一邊蹦躂一邊還大聲喊著:“苗叔,苗叔!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吳之善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死書的書生,哪裡扶得動這個歡快蹦躂的白珞,踉踉蹌蹌的把白珞勉強扶到後院,已然支援不住,在白珞再次按著他蹦躂的時候,腿一軟就撒手跌坐在了地上。
正用一條腿大力往前蹦躂的白珞忽然失去了支撐,整個人向地上撲去。
“啊”一聲,白珞驚叫一聲。
卻沒有意料中的跌在地上,反而撲在了一個清冷的懷裡。
是路孚遠。
這路公子身上有一股冷冷的香氣,這香氣她問過,昨晚她清點貪墨的財物時,曾經在一個小指大的琉璃瓶裡聞到過,那瓶子放在一個金絲楠的匣子裡,匣子上刻著四個大字:若夢浮生。
光是那金絲楠的匣子就值五十兩銀子,可見這味香料有多珍貴。
她當時只是拔開軟木塞聞了一下就蓋上了,這香氣居然在她的臥室裡瀰漫了一個晚上,直到早晨她上堂之前,柴胡收拾她昨晚找箱子的一片狼藉時候,還能聞到。
記得當時柴胡還碎碎唸的叮囑她:“這若夢浮生是月支國進貢而來,此香經久不散水洗百次也不消失,浸入地下,土石俱香,小指甲蓋一點就值萬兩銀子。”
當時柴胡還特意停下手裡的收拾,一臉嚴肅的警告她來著:“少爺,你想用可以,千萬要少少挑點末就得,可不要暴殄天物。”
自己忙著整理衣冠準備上堂,哪裡耐煩他跟個麻雀似得嘰嘰喳喳個不停,只甩了一句,“這麼貴的香,少爺我才不用。”就催著柴胡扶自己上了堂。
卻不想,這價值萬兩的香,轉眼間就在這路孚遠路公子的身上聞到了。
柳之然正好在後院裡,見兩人跌倒,吳之善跌得太快,他沒來得及,權急之下只好伸手扶住了白珞。
手上施力想要助白珞站穩,卻見這白縣令毫無反應,垂頭埋在了自己衣領處久久未動。
他低頭試探著問埋在自己懷裡的白珞:“白大人,你還好吧?”
卻不想那白縣令終於抬頭,雙頰粉紅,睜著一雙如夢似霧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柳之然,來了一句:“路公子,您這是若夢浮生嗎?這香真的值萬兩銀子麼?”
柳之然面色一沉,眼中閃過冷光,立刻嫌棄的丟開了手,任白珞跌坐在地上。
“哎喲!”白珞痛呼一聲。
柳之然卻不為所動,施施然立在一旁,冷冷看著坐在地上的白珞不再伸手相扶。
貪官果然就是貪官,時時刻刻都這樣財迷,皮囊再美也只是個散發著銅臭味的貪官而已,柳之然鄙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