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把馬車拉到一塊大石處拴好,走回白珞身邊道:“少爺,這看也看了,咱們回去吧。”
“不急,”白珞掀起直裰衣襬,把衣襬掖進了腰帶裡,踩著上乾裂的黃土,朝荒山上爬去,“上去再看看。”
“啊,還要上去?”柴胡鬱悶,卻也無可奈何,只好一步一步慢慢跟著走上去。
走了幾步,白珞用腳蹬碎旁邊一個土包,撿起幾個大土塊疙瘩,扔給還在後面的柴胡,道:“去,把這幾塊土疙瘩扔馬車上帶回去,我有用處。”
白珞要把土壤樣本帶回去,問問縣裡善於農事的人,這黃土要怎麼樣才能變成良田。
柴胡簡直覺得自家的少爺中了邪。
又是擔風險又是擔責任,又是徹夜看輿圖又是爬荒山的,現在連土疙瘩都要抱回家了。
少爺這是被這幫子流民下了降頭還是怎的?
柴胡不情不願的撿起土疙瘩往馬車走去。
白珞不理柴胡,自顧自往上爬。
荒山的土質又幹又松,除了幾株營養不良的雲杉油松之外,就是一叢叢的沙棘和小檗。
整個荒山給白珞最大感覺就是:幹。
“看來這水的問題不解決的話,終究是不行的。”白珞看著眼前這一片幹黃的山坡,喃喃自語道。
西北缺糧,更缺水。
如果想讓流民能真正的在安寧縣安下家,首先要給他們解決的就是水源。
白珞舉目四顧,只見前邊有一片植物似乎格外茂盛蔥綠一些,心頭不由一喜。
難道是有水源?
白珞快步朝那個方向走去,剛向前走了幾步,不防腳下一空,整個人落了下去。
“啊。”白珞嚇得大叫一聲。
慘叫聲裡,白珞掉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深坑,只覺腳踝似是一痛,然後整個人失去平衡坐在了地上,屁股上立刻一陣巨痛。
白珞呻吟著用手撐著身子,身下是一片溼乎乎的泥地,並不是十分乾硬,可自己剛剛屁股上的巨痛是怎麼回事?
白珞疑惑的再往身下摸,卻摸到一塊冰冷堅硬還有點溼滑的石頭,看來是自己倒黴,正好摔倒了這塊石頭上。
她勉力把自己挪到一旁的泥地上坐下,藉著照進著土坑裡的天光,白珞四下打量了一下,只見這洞面積不大,深度卻約有兩個成年人身高。
洞裡面土質疏鬆,洞頂除了被自己踩破的一個土洞以外,還有一半薄薄的土皮依舊沒破,懸懸的掛在洞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