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飛看著太子平和的眉眼,平靜的表情,心中的焦躁再也忍耐不住,脫口而出道:“殿下,二皇子他在朝堂之上與您公然對抗,如此放肆,皇上卻對二皇子聽之任之,長此以往,如何了得,您得拿出對策才行啊。”
太子眼皮也不抬,依舊翻看著手裡的書冊,淡淡道:“無妨,二弟還小,性子急躁些是有的,可也不過是想為父皇分憂罷了,這是孝心,可以體諒,再說,……”
太子抬頭看一眼露出焦急憤懣之色的呂飛,不疾不徐的接著道:“再說,他如今手無寸功,身無半職,你們又著急些什麼呢?說到底,我們終究還是兄弟,即便做不到兄友弟恭,總不能趕盡殺絕,讓他在父皇面前表現一下也無傷大雅。”
“可是,太子……”呂飛還欲再說,被太子擺手打斷。
“好了,”太子安撫的喚了一聲呂飛的字,微笑道:“呂先生,你們都太緊張了,今夜的讀書就到這裡,你退下吧。”
“是。”呂飛無奈,只好從案几邊起身,喏喏行禮退下。
太子看著呂飛走出院落的背影,放下手中書冊,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剛剛自己來遲,就是因為自己晚間去給生母順妃請安時,順妃拉著他哭訴了半天。
先是例行抱怨皇后在宮中給她暗中下絆子,讓皇上厭棄了她,整整三月餘都不曾踏入她的重華宮一步,然後就是自責自己幫不上他的忙。
太子還記得當時,順妃一邊哭一邊自責:“只恨嬪妾沒有手腕,竟就中了皇后的奸計,遭了皇上的厭棄,被皇上厭棄倒也還罷了,就怕連累了太子,如今二皇子是皇后的親子,性子又如同皇后一般陰險,我的兒,你這樣溫厚純良的性子,可如何爭得過他們母子啊。”
太子想著順妃的哭訴和呂飛他們的焦慮,不由嘆息。
不過是他今日上書的主張被二皇子反對,而皇上也聽從了二皇子的意見而已,一件如此小事,竟就讓身邊所有人都擔心到了這個地步?
朱子期不禁心中暗暗苦笑,他真得就這麼讓人擔心坐不穩這個太子之位嗎?
他走到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明月,今日正是初一,月兒明亮,彎如銀鉤,掛在樹梢,旁邊是兩顆異常明亮的星星伴在左右,如同一張笑臉在天空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如此美景,令人心曠神怡。
可這個皇宮裡的人都顧不上欣賞這份美景,只因欽天監的官員今日上奏說此為雙星伴月,是大凶之兆。
“月與歲星同光,即有飢亡。月與太白合,其下兵大起。”太子嘴中喃喃念著今日欽天監呈上的奏摺中的兩句話。
正是因為這兩句話,讓皇上大慍。
皇上當時便下旨三道。
一旨都察院,嚴辦瀆職官員從重處理;二旨刑部,所有案犯一律不準寬待,只要作奸犯科,一律加重刑罰;三旨兵部自查,所有駐守將領一律回京述職,膽敢延誤者,以軍法處置,一律撤職殺頭。
務必要天下政治清明,四處太平。
這一條條旨意頒佈下來,立刻就讓太子和他一派的忠直大臣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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