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高臺縣師爺從懷中拿出公文,上面蓋著崔知府的知府大印,確實是蘭州知府發出的公文無疑。
姜信只好躬身行禮,“見過楊大人。”
“嗯,你們縣衙主簿是誰?帶來與我交接。”楊庸承毫不客氣的隨口吩咐姜信,而後便帶著師爺徑直進了縣衙。
不到一個上午,楊庸承帶著師爺一起檢視完了白珞的所有房間,每個房間都翻箱倒櫃,查了個底朝天,卻連一個銅板也沒搜到。
不得已,楊庸承喚了姜信過來書房裡詢問。
姜信過來時,看見屋子裡凌亂不堪一片狼藉的情景,皺眉露出不悅之色,卻很快的掩飾了過去。
“姜信,你可知道白珞的行李都在何處?”楊庸承開門見山的問道。
姜信早已從楊庸承的舉動中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見楊庸承問他,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屬下實在不知,不過,同知大人的公文上只寫了請楊大人您暫管安寧縣,可沒說要您抄白大人的家啊。”
“放肆,”楊庸承有些惱羞成怒,對著姜信喝斥道,“本官做事,也是你能置喙的?莫忘了我現在可是代管著安寧縣,隨時都能把你撤了!”
姜信卻怡然不懼,挑著眉梢,輕蔑的看著這位高高在上的楊大人。
這位楊大人和白大人比起來,一個低劣如鼠,一位高潔如雲。
在姜信看來,這位楊庸承給白大人提鞋都不配。
楊庸承大怒,憤怒的伸手想拍書案,卻尷尬的發現書案上都堆滿了他翻找白珞私房時倒騰出來的雜物,一時舉著手卻落不下來,頗為滑稽。
姜信冷冷看著楊庸承,譏誚道:“無需大人動手,小的自己走。”
說完,他摘下自己皂帽往地上一扔,徑直走了出去。
楊庸承看著姜信抬頭挺胸走出去的背影,恨恨道:“安寧縣竟然都是這樣的刁民,難怪知府大人要把白珞撤職查辦,再讓白珞管下去,我看這安寧縣的賤民都能造反了!”
楊庸承一時間氣的眼冒金星,平復了好久才收斂了怒火,如今蘭州知府隨時都可能派人來接管安寧縣,此時不是和這些賤民斤斤計較的時候,還是先找到白珞的財物要緊。
可自己翻了半日也沒翻到一個銅板,這個日日都住在縣衙裡的姜信又跑了,這可如何是好?
楊庸承猛得想起了今早跟自己交接縣務的那個書呆子吳主簿,那個呆子一看就是讀書讀傻了的蠢貨,正好喚來套套他的話。
白珞可是足足拿了三千多兩白銀安置流民啊,想起這筆巨大的款項,楊庸承身子都熱了起來。
可嘆這個白珞,愚蠢至極,竟把自己的銀兩白白送給流民糟踐,如今錢沒了不說,連前途和腦袋都保不住了。
真是個蠢貨!
楊庸承轉頭吩咐師爺:“去,給我叫那個吳主簿進來。”
師爺在楊庸承對姜信發火的時候就已經悄悄避到一邊,後來又見大人被那姜信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更是小心翼翼的避在了不起眼的角落,生怕楊庸承的怒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師爺心中暗暗叫苦,還以為這趟差事會是個輕輕鬆鬆油水大的,沒想到這白珞銀子藏得緊不說,還出了姜信這麼個愣頭青,生生把自家的大人氣了個半死。
可千萬別被大人給遷怒才好,早知道這差事這麼麻煩,他不趟這渾水,把這差事讓給別人來了,唉……,師爺面上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旁,心中卻暗暗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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