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耗子,耗子,這名字不錯,果然像你,像你,都一樣的賊眉鼠眼,一副賤樣,啊哈哈哈。”蘇雲明聽了這個外號又笑了起來,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計劃得到了知府大人的支援的緣故,他有些得意忘形的調侃“耗子”。
這句調侃,頗有些鄙薄蔑視,“耗子”卻絲毫不以為忤,甚至還湊趣的跟著諂笑了兩聲,臉上神態自若,毫不介意,就好像蘇雲明說得並不是他一樣。
蘇雲明身為同知,完全不會去介意一個小小牢頭的感受,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這個自以為好笑的玩笑有什麼問題,指著地上的白珞道:“你看到黃一鞭的下場了吧?這個人對知府很重要,要想坐穩牢頭的位置,就把他給我安置好了。”
說到白珞,蘇雲明的臉上嚴肅了下來:“記住,不要讓他再擦破一點油皮,照顧不好他,我唯你是問!”
“耗子”見蘇雲明說得嚴肅,忙鄭重應諾,想了想,追問了一句:“敢問大人,怎麼樣才算照顧好了?”
蘇雲明見這“耗子”問得有趣,搖了搖手中的摺扇,悠然的回答道:“就像對未出閣的小姐一樣,精心照顧,啊哈哈哈哈。”
蘇雲明看看白珞躺在冰冷地上那嬌柔的身子,覺得自己打的比方真是又貼近又有趣,不禁又洋洋自得的笑了起來。
蘇雲明今天確實是異常的高興,想到自己久久未動過的官職終於有可能往上挪一挪,他只覺得腳下行路都輕快了三分。
轉身要走,扭頭間卻突然瞥見那個開始大喊大叫,後來又巧舌如簧給“黃一鞭”設套的男犯,正站在隔壁牢房的角落裡,默默看著這邊。
蘇雲明眉頭皺了起來,合攏摺扇,指了一下這個男犯道:“耗子,這個犯人是犯了什麼事?”
“耗子”立刻上前一步稟告道:“聽說是做生意的時候,得罪了合作的老闆,身後又沒有靠山,那老闆使了點手段,就把他關進來了。”
“嗯,既然如此,那就殺了吧。”既然連個做生意的平民都鬥不過,又沒有有靠山,殺之無懼。
這個男犯太過精明能幹,他不喜歡。
不過三言兩語間,兩人就判了陶瑞第死刑,隨意的如同處置一條路邊的野狗。
陶瑞聽到蘇雲明的說話,臉色一下煞白。
而“耗子”聞言後,扭頭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陶瑞,目光冰冷的如同在看一個死人,而後回頭對蘇雲明恭敬低頭應諾。
“是,大人。”“耗子”答得簡練有力。
蘇雲明滿意的點頭,他沒看錯,這個“耗子”果然好用。
被“耗子”瞥了那一眼,陶瑞心一顫,腿一軟,頹然的靠在了柵欄上。
做好人果然死得快些,自己這回可真是不自量力了,他心中苦澀的想。
蘇雲明吩咐完“耗子”就準備回去了,正轉身出牢門之際,忽然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在牢房中響起。
“我要他留下服侍我。”
蘇雲明猛地回頭,只見因為鞭傷一直趴伏在地上,疼到神智昏沉的白珞,不知何時勉強坐了起來,那雙清亮的眸子,正亮盈盈的看著他。
陶瑞聽到白珞出聲後,臉上先是一喜,而後又有些動容。
一直專注的注意著蘇同知那邊動靜的陶瑞,轉頭看向白珞。
他在白珞的身後,在場眾人,只有他能看到的白珞的後背。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那被鞭子抽破的直裰後背上是一片潮溼的暗色,那是被冷汗浸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