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然依舊趴伏在床上不動,口中卻終於多說了幾個字:“誰跟你說的?休要胡說。”
許奕君得意,對於自己能讓柳之然開口非常得意。
卻不想柳之然根本懶得和他廢話,直接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許奕君氣的用手中的竹刀狠狠的在柳之然的傷口上一拍,氣道:“喂,翰飛,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給我醒過來。”
花潛看著許奕君粗魯的動作,不由自主都抽了抽眼角,暗暗替院史大人覺得疼。
這許大夫還嫌棄他包紮的不好,他包紮得再不好,總沒弄疼院史大人吧?
手長腳長的身材修長挺拔的花潛,一派忠厚老實的立在牆角,心中卻暗暗決定,以後只要不是要命要殘的傷,絕不去打擾這位許大夫。
可柳之然則彷彿傷口不是他的般,也不喊疼,自顧自的睡了過去。
他昨夜從火場逃出來以後,就連夜將西北的情況寫了密摺,動用了暗衛的送信渠道送去了京城。
這一番折騰下來,等到柳之然躺下休息的時候,天色已經現了魚肚白,也難怪柳之然會在許奕君的聒噪中疲憊的睡著了。
同樣的清晨,蘭州客來客棧門口,在送走劉公公一行人,又和蔡為舟辭行後,白珞正帶著吳之善和韓聰登上馬車準備離開蘭州。
張勇等人人數眾多,在蘭州城實在不好找客棧,白珞昨日替張勇等人包紮了傷口後,就僱了馬車,派何三何四先行護送他們前往白家村了。
馬車吱吱呀呀的駛動了起來,白珞坐在搖晃的馬車裡,心中卻回想起昨夜的宴會。
崔道遠在路老闆的證詞和皇上的嘉獎令面前,終於失去了一貫的囂張,當著巡撫和劉公公的面,宣告白珞無罪,官復原職。
蔡為舟卻還不放過崔道遠,藉著劉公公的東風乘勝追擊,讓崔道遠出具了白珞無罪官復原職的公文不說,還讓崔道遠在蘭州府府衙外張貼出文榜宣告全城。
那崔道遠倒也光棍,全部照做,反正無論如何,皇上的嘉獎令也是要出文榜公告的,多加一張白珞復職公告,倒也無所謂了。
想起當時崔道遠那難看至極的臉色,白珞的嘴角悄悄的翹了起來。
白珞一行人的馬車在蘭州城上晃晃悠悠慢吞吞的行駛著,路兩邊商鋪繁華鱗次櫛比,人流如織熱鬧非凡。
連日奔波,文弱書生吳之善坐在車門處,靠著車門門框睡得正是香甜,而韓聰則一臉無聊的把腿支在車轅上,慢吞吞的在擁擠的人流中趕著馬車。
白珞掀開車簾看著路邊的景色,心中感嘆,來了蘭州這麼些日子,她卻還是第一次看到蘭州城白日裡的繁華景色。
馬車兩旁的人流熙熙攘攘,繁華熱鬧果然非安寧縣這個小縣城可比。
眼前是一片繁華的景色,可白珞心中卻不期然的想起昨夜離席後蔡為舟和崔道遠的對話。
“崔大人的風采,蔡某這次見識了,只盼望高臺臨澤兩位縣令,也能有大人這般風采。”蔡為舟看著崔大人,皮笑肉不笑的陰陽怪氣道。
蔡為舟這次驟然遇上崔道遠的狠辣,交手以來處處拜於下風,心中也真是憋了一口惡氣。
此時白珞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蔡為舟也沒了制肘,自然是要大幹一場,把場子給掰回來,要是能再把崔道遠給拉下馬,那才叫真叫他解氣。
崔道遠聽了蔡為舟的話,毫不著急生氣,反而意味深長的看著蔡為舟,冷笑著道:“那崔某就拭目以待了。”
白珞眼睛無意識的看著街上的人流,腦子裡回想著昨夜崔道遠這奇怪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崔道遠這話中有話。
街上突然出現的一陣騷動打斷了白珞的沉思,她掀開簾子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