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然臉上終於帶出了一抹笑意,陰鬱盡散。
侍立在一旁的花潛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姑娘們鶯鶯燕燕的朝白珞所在的雅間而來,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迎春樓的頭牌妙香姑娘。
說起這位妙香姑娘,也真是個妙人,她本是農戶之女,臉雖漂亮,卻胸無點墨,卻偏偏最是愛重書生。
卻全然忘了,自己也是農戶出身,從未進學,字也認不得百個。
商賈財主找上門來,她從來都是愛答不理,冷如冰山;可若是書生上門,哪怕窮酸至極,她也笑靨如花,願意折腰屈就。
而安寧縣最風光最有才學的讀書人是誰?
當然是已經金榜題名的白珞。
更何況,這位白大人還是西北第一美男子。
所以,妙香一聽自己的丫鬟說是白珞大駕光臨,也不等柳娘指派了,快手快腳的打扮好,就款款而來。
卻不想到了門口,看到樓裡那幾位數得上的漂亮姑娘,都已經打扮得漂亮齊整朝這邊包間走來。
哼,都是一群庸脂俗粉,只看上了白大人的外貌,不像姑娘我,欣賞的是白大人的才學,妙香心中暗暗不屑撇嘴。
妙香看著走進的各位姐妹,冷哼一聲,對著門扇擠出嬌媚的笑容,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妙香先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情形,只見正中是一位面色冷肅的男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她們這一群女人走進來,他瞧也不抬眼瞧她們一眼,正低頭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裡的一根珠釵。
這位冷肅男子的左邊歪歪扭扭的靠著一個五官周正,神情不羈的男子,正摟著樓裡的一個姐妹調笑喝酒,一看她們幾個樓裡的頭牌進來,眼睛一下發出了光。
冷肅男子的右手邊,則坐著一個俊美至極的男子,背脊挺拔端坐在座位上,正饒有興味的看著對面的周正男子與人調笑,被姑娘們進門的動靜驚動,正轉頭看向她們。
清俊高雅,一雙黑亮的眸子,燦若星辰,讓一眾姑娘都臉上一紅,心兒漏跳了幾拍。
妙香掃視完了眾人,心中就有了數,先對屋內眾人福了福身,就徑自在那俊美男子身邊坐下,嬌笑著靠在了男子的身側。
妙香認準了,這位俊美男子一定就是白大人。
進來的其他幾個女人也都不是瞎子,這屋子裡俊美的人是不止一個,可是能夠上西北第一美男子稱號的,也就妙香身邊這位了。
幾個女人都一窩蜂的擠到了白珞身邊,差點把白珞給擠到地上去。
白珞瞬間被一堆鶯鶯燕燕嬌聲笑語給埋沒,好幾只纖纖玉手同時舉著酒杯喂到了白珞的嘴邊,還有女人直往白珞懷裡靠,恨不能立刻就讓白珞把自己給收了。
場面一時喧鬧無比,整個房間充斥著女子的嬌聲燕語。
許奕君看著對面白珞被幾個女子同時上下其手摟摟抱抱,嘴裡更是被灌了好幾杯酒下去,目瞪口呆,嘴裡不禁喃喃出聲:“乖乖,這是白大人調戲你們,還是你們調戲白大人啊?嘖嘖嘖。”
本就沉下臉的柳之然,聽聞此話,更是臉如鍋底,黑得嚇人,他看了一眼陷落在脂粉堆裡的白珞。
幾杯酒下去,桃腮已經微微泛紅,目醉星迷。
柳之然皺眉握緊了手裡的珠釵,也忘了自己一向三思後行的原則,猛然起身,也不理會眾女子的驚呼,徑直拉起白珞攬入懷中,就朝門外走。
而在把白珞嬌軟的身子摟入懷中的那一刻,柳之然突然就舒了一口氣,彷彿這一日一夜來的焦躁不安,突然就被平息得無影無蹤,從未出現過一般。
就如同魚兒找到了水,鳥兒找到了窩,魂魄終於歸了體般的舒暢安心。
他把懷裡已經半醉的白珞,再往懷裡緊了緊,嫌惡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鶯鶯燕燕庸脂俗粉,就要抬腳走出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