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本王專門給王妃送了壞掉的東西,來誣陷你?”
楚半時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還沒反應過來的春朝先是一愣,瞧見他陰鷙的眸光,心裡一咯噔,立即為自己辯解:
“婢子不敢胡說,可事實確實如此。這些東西在婢子去拿的時候已經包好,拿來的路上格外小心,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穩當,真的沒有磕絆過!”
“那就奇了。”楚半時冷笑,“本王還從未見過禮物好端端的會自己壞掉的情況,今日倒是開了眼界。”
從一開始就懷疑他是故意的唐詩靈,這會兒一聽他這麼說更懷疑了。
正要試探什麼,楚半時眼中劃過一縷憐憫。
來到她身邊,他的口氣聽起來有些愧疚:“早知會這樣,本王就該親自為你送來。現在禮物全被毀了不說,還找不到證據來查明真相,看來這景王府上的人,都是些吃裡扒外的東西。”
說罷,楚半時臉色一沉,側向還一臉懵逼的春朝,張口即道:“來人,把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敢頂嘴的賤婢拉出去,掌嘴五十,重打二十大板!”
“冤枉啊王爺!婢子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春朝很快被人拉走,慘叫聲一下比一下重,聽得唐詩靈心驚肉跳。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到她根本沒有半點時間思考。
“如今管家大權已經交到你手上,你不可再像往日那般好脾氣,萬一哪日本王不在家,你又要被此等賤婢踩到頭上來。”
楚半時的話很溫柔,但沒有半點溫度,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做戲機器。
見唐詩靈頗為動容,他趁熱打鐵:“因為病情,我忘了許多事。那日我回來時,見你有個哥哥?可我聽說你不是孃家無人了嗎?”
“哪有的事,都是外頭胡說八道呢!”唐詩靈一口斬斷楚半時的疑問,轉口就道:
“我一直都有個哥哥呀,前陣子他作戰有功,剛被封了鎮北大將軍。那些人定是眼紅,所以胡說八道呢。”
“哦?你哥哥這樣厲害?”楚半時表現得很驚訝,隨即又笑:“年紀輕輕就做了鎮北大將軍,看上他的姑娘怕是數都數不清,幸好本王沒有親姐妹,否則來日有的頭痛了。”
“噗。”唐詩靈笑出聲,順勢去挽,怎料楚半時轉身就往一邊走,輕鬆躲開了她的親密接觸。
沒當回事的唐詩靈只答:“就算是皇上給我哥哥賜婚,我哥哥也不會依從的。他有個指腹為婚的青梅,差不多明年正月就是他們的婚期了。”
早命御龍司之人調查到這件事的楚半時,見情況屬實,於是順著往下問:“青梅竹馬,倒是一樁美事。那姑娘不在洛城嗎?”
“在鳴蛟洲。”唐詩靈說。
話音剛落,外頭的慘叫聲就消停了。
“王爺,春朝暈死過去了,還差七大板。”行刑的人進來稟報。
“想辦法喚她醒來,繼續。”楚半時的音色一瞬冷厲下來,聽得唐詩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讓王爺掛念,她也不會手忙腳亂地挨一頓打。”假惺惺掩鼻心疼之間,她絲毫沒注意到身邊人微揚的唇角。
楚半時表面是在為唐詩靈打抱不平,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褚凌月。
猛地,嗓間一甜,一口淤血從嘴角溢位。
兩眼一黑,他就倒過去了。
雲送晚得到楚半時吐血的訊息後,第一時間趕到唐詩靈住處。
前一秒,唐詩靈剛和督馬在楚半時的藥裡下了毒,後一秒,二人見她來了,默契對視,將喂藥的機會送給了她。
正打算接觸他二人的雲送晚,自然而然地從督馬手裡接過藥碗,又從唐詩靈那兒拿過湯匙,直直地去了楚半時床前。
這邊的三人各懷鬼胎,遠端監控的褚凌月笑容滿面。
控制歸宗蠱進入督馬體內之後,她便平躺在床,安心等待著後續發展了。
“半時哥哥是怎麼了?”雲送晚問。
已經感到異樣的督馬,不自在地捂上隱隱作痛的心口,想了想,搖頭:“興許是在事故里受傷所引起的併發症?我也不清楚,剛才我已經檢查過了,什麼都查不出來。”
聞此一言云送晚只覺離譜。
師父最近怎麼回事?治不了王爺的失憶就算了,連王爺為何吐血都查不出來?
瞧著楚半時沒什麼血色的面容,雲送晚有些心焦:“你認真一點行不行?王爺在意外中傷到的是腦袋,併發症再離譜,也不可能引起吐血的狀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