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都完事了麼?”
覃柏不解道:“府門一封,哪怕是有奸細也送不出訊息,只要等你哥哥們回來,一切就都好辦了。”
“王爺突然封閉府門,必會引來外人猜忌,因此得先打消眾人疑慮才是。”
雪河說道:“方才我已命人通知王妃設宴款待群臣,王爺在席間要好言安撫才是。”
“那,他們若問起來,我怎麼說?”
“就說有府中奸細,需得細查幾日,若是誰有線索也可向你密報。這樣一來,人人自危,就沒人有閒工夫再生事端。”
雪河說道:“這捉鬼的遊戲足夠讓他們玩上幾天的,只要等到哥哥們回來,就不用咱們再操心了。”
覃柏笑,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了吻:“還是你厲害。”
“時辰不早了,你得先去跟餘妙瑾通個氣,這出戏沒她可是不行。”
雪河手搭在他的肩上,目光一凜:“自己掌握好分寸!這可是關係到你今晚是睡床還是睡地上的問題!”
覃柏皺眉:“平白無故地我又招惹她幹嘛?”
“你府上養的這些門客,多半是她父親的門生弟子,這種場面沒她怎麼行?……放心,她是支援你造反的,沒理由不站在你這邊。”
一提起王妃來,覃柏就頭大。那可不是個好纏的女人,既聰明又有手段,而且她對趙崢是有情意的,近了不行、遠了也不行!真真是難辦。
說到此處,雪河揚了揚眉,不動聲色地捏起他的臉皮:“為了辦成大事,色誘嘛,是可以的!逢場作戲,也是允許的。”
她故意放慢語速,語調陰陽怪氣地,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很明顯,她嘴上說的跟心裡想的完全是兩回事。
現在覃柏的臉可是貨真價實,沒有易容術,完全被贔屓變成了趙崢的模樣。覃柏痛得直抽涼氣:
“懂!夫人!懂懂懂!”
雪河這才得意地收了手,乾淨利落地轉身出門:“囑咐完了,散了吧!”
“夫人,外頭冷!多穿件衣服再去吧!”
覃柏說著,拿起她那件胭脂色的兜帽斗篷便追了出去,十分殷勤地幫她披到身上。
十天之後
深入漠北的八個人終於把事情理完,日夜兼程、風塵僕僕地趕回王府。
然而只見王府大門緊閉,戒備森嚴,一行人滿腹狐疑地來至永樂殿上只見空無一人,不由得心裡一沉。
“我就說得留個人看家吧!雪河那小丫頭不惹事就是好的,還想著讓她扛事兒?心咋這大呢?”
“少放馬後炮!漠北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沒在,就我們幾個能把這事辦好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還能再留出人看家?”
“你總有理!萬一雪妹跟那慫貨出點什麼事,咱們可是全盤皆輸!”
“那不能夠。雪妹這麼聰明的人,就算沒有法力也不至於出事!”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蒲牢不痛不癢地勸了一句,勉強安撫眾人的情緒,這時就見駿猊從內室裡轉了一圈出來,搖搖頭:也沒人。
不好的預感。
幾個人正在納罕,只見老內監從外頭進來,陪笑道:“方才王爺還唸叨著說幾位今天大概就該回了,讓我在此候著,可巧這就來了。……王爺和小夫人正在西院說話,請隨我來吧。”
眾人聽了這話才算稍稍放心。
“你們過去吧,我困了,先回去補個覺。”
老四狴犴突然說了一句,陰沉著一張蒼白的俊臉,也不等眾人說話便兀自轉身走了。
眾人交換了下眼神,不約而同地望著他的背影,一語皆無。
蒲牢上前一步恭敬道:“阿翁請先行一步。哥兒幾個好幾天沒閤眼了,容我們緩緩,隨後就到。”
老內監看他們滿臉灰塵,個個面容憔悴,兄弟間氣氛也是怪怪的,不好多問,便應了一聲先下去了。
這次漠北之行很是不順。
跟預想得完全不一樣。八個人原打算到風雷刀谷隨便掏幾個賊窩子,搜刮些財物、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就收手,然而兜兜轉轉一大圈,原先十分熱鬧的幾個城鎮都沒半個人影,只剩一片妖氣瀰漫,也不知是出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