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苦,剪不斷,最是肝腸寸斷。
那紅衣衝著荊葉蹙眉微微一笑,一剎那,荊葉便向著她飛了過去,他大聲的叫著:“花兒,是你嗎?我知道的,你怎麼會不管我,你不會丟下我的”。
荊葉歡喜的叫著,想要去拉她的手,可是一陣清風徐來,她便又遠了一分,笑意隱約間卻不回答他的話。
她一身紅衣,身姿旖旎萬千,在草野花叢中起舞,繞著他旋轉,那一剎那笑靨如花,醉人的香擦過臉頰。
荊葉感覺自己全身都輕飄飄的,像是天上的雲一樣,輕盈起飛,跟著她的腳步,在這一處花叢間遊戲,等著她停下來,去看清她的臉龐,聽她告訴他是她。
只是她還不曾停下來,荊葉便突兀驚醒過來!
腦海突兀傳來一股巨力,荊葉猛地醒了過來,再看時全身汗流浹背,大巫師和楊凡正守在一旁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她呢?她不見了?”荊葉疑惑的望向大巫師。
楊凡突然道:“寨主,你怎麼了,你全身出了好多汗,還有血,你看”。
楊凡說著伸出自己的手掌來,想來是剛才為荊葉擦拭過,荊葉也是一驚,只見楊凡手中溼漉漉一片,卻是觸目的血紅色。
再看自己周身上下,全是絲絲密密麻麻的汗珠,而這汗珠正夾著絲絲縷縷的血色,倒像是一滴滴細碎的血珠一般。
荊葉一臉茫然,跟著長長吁了口氣,忽然覺得全身舒暢了不少,身上毒血的疼痛感也減少了幾分。
這一刻大巫師卻是眉頭緊皺,思忖片刻,忽然說道:“不好,我們該是被人發現了!”
此言一出,楊凡不禁嚇了一跳,忙向著四周掃了一圈,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便道:“哪裡有人,大巫師可不要嚇人”。
大巫師沉吟道:“如果我看的不差,這小子方才多半是被夢魘所迷,我聽聞在青蛇部落裡就有許多妖魔有這種靈心通達的夢魘神通,能夠將夢魘種到他人身上,以期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更有甚者,以夢魘上身,將獵物煉製成鼎爐,從而汲取獵物氣數,藉此養氣修煉彼身,被迷者全然不覺,直至日後氣數散盡,身死道消”。
荊葉由不得詫異道:“大巫師的意思是有人那我當鼎爐來養氣,這怎麼可能?我一個將死之人,一身毒血,難道他不怕引禍上身!”
大巫師又是一陣思忖,才道:“這個我也說不準,對於這種血脈神通,我也不甚瞭解,但你的身體卻是不差,你的雪山氣海,玉府丹田雖然被毀,但神海依舊完整如一,尤其你的神海與一般修士大相徑庭,說不定那人便是看中你的神海了,藉此養氣來錘鍊根基”。
荊葉神色複雜,方才夢裡那人像極了歐陽花,望著她自己說不出的歡喜,這一夢醒來,身體更是輕鬆不少,況且將死之人,若是被別人拿來當鼎爐,也算是行善積德。
大巫師看荊葉猶豫不停,便道:“此時天也快亮了,我們這就動身,我可不想還沒見到血祭戰場,就先死了”。
“也好,楊凡你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動身”,一夢醒來,荊葉氣力恢復了不少,說起話來竟是毫不費力。
楊凡一臉傷感,收了荊葉交代給他的東西,扶著荊葉便向著外面走去。
三人爬出了礦洞,方見晨曦啟明,一抹紅色的微光自東方破曉而出。
昨日烈火滔天廝殺的場景似乎還歷歷在目,而眼前的赤易丘的景象已然煥然一新,那房屋草場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一片焦土,斷壁殘垣,成了燼土。
大巫師長嘆一口氣,便回過身先走了。
“楊凡,你走吧,有大巫師照顧我,你也放心”,荊葉拱手作別,便頭也不回的跟上大巫師的腳步。
楊凡怔怔的站在原地,嘴唇蠕動著卻不知如何開口,伸出手晃了兩下,望著荊葉拄著柺杖踉蹌著向著莫土深處而去,心想,寨主,你一要保重,你如果死了,大寨裡那一股自強不息的氣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