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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劫法場一

阿依朵道:“他有行動最好,就算是他不救,我們也是要幫一幫這位沈將軍的!”

所有人都得意的笑了。阿依朵又問道:“我們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胡都答道:“放心吧,準備了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沈從雲自己去認,也不一定能分得出真假,到時只要留下兩個活口,一口咬定是受了他的指使,他想躲也躲不掉。”

阿依朵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死了的弟兄,尤其是當活口的兩位,一定要安頓好他們的家眷,我們大漠的兒女最講義氣,可不能讓弟兄們死得不安心。”

胡都道:“是的,王妃。”

討論完畢,幾人又陸續的離去,農夫依然守在門口,看到阿依朵出來,不捨的摟著她的腰,一隻手在她豐滿翹挺的臀部使勁的搓揉,似乎一見到她,慾火又被重新的熊熊燃起。

阿依朵似蛇一般的從他懷裡滑了出來,伸出一根手指媚態十足的抵在他胸前,嬌嗔道:“下回!”

農夫幾乎像是一隻流著哈喇子發情的公狗,急不可耐的想再度撲到她身上去,阿依朵已經蕩笑著飄出去了好幾步,她是習武之人,一個普通的農夫怎追得上她,只能在身後眼巴巴的望著她勾魂的背影回味剛才那片刻的銷魂。

沈寧軒問斬的當日,天空飄起了小雨,秋風捲起落葉在空中翻飛,陡然間增添了幾分秋涼的蕭索。

雖然下著雨,但西大街的法場周邊,早已圍滿了聞訊趕來的各方百姓,人群中議論紛紛,有認為沈寧軒一定是被冤枉的,也有認為沈家恃功欺主,皇帝的女人也敢搶的。沈從雲扶著李氏站在人群中,望著囚車漸漸駛來的方向,沈寧軒頭髮蓬亂,面色灰白頹然,身上的囚衣前後各有一個醒目的死字。一看到兒子,李氏悲慟欲絕,拼命嚎啕著想去到他的身邊。沈寧軒聽到母親的聲音,木然的轉過頭來,淚水順著鼻翼流了下來,在髒汙的臉上留下兩道清晰的淚痕。昔日俊朗逸秀的玉面小將軍,如今已看不到半分飛揚的神采,有的只是絕望和悲傷。

沈從雲本是不願意讓夫人來的,可李氏以死相逼,執意要來送兒子最後一程,沈從雲拗不過她,只得帶了她一同前來。沈叔忠心的護衛在主母身邊,與沈從雲一道,只等刀斧手舉起鬼頭刀,防守最鬆懈的那一刻。

人群中從四面八方湧入,推推搡搡,人人都爭先恐後的往前擠,似乎陌生人頭顱掉落、鮮血噴湧的場景,能帶給他們強烈的感官刺激,而不是害怕,人性裡瘋狂和嗜血的陰暗面在與自己無關的殺戮面前暴露無疑。

沒有人注意到,擁擠的人潮裡,幾十個衣著與周圍人無異的男子,正奮力的分開人群,擠向法場的最前沿,他們看上去漫不經心,像是一般無二的想看熱鬧的好事之徒,但目標卻出奇的一致,均是以包抄的形式,緩緩的向法場中央靠攏。

沈從雲鷹眼如電,很快就發現了不妥,此次營救行動,講究的是出其不意,速戰速決,除了後方接應的人馬,法場只安排了十二個人參與劫囚,但從正在移動的人數來看,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人數,而且,大部分他都不認識。他和沈叔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下意識的側身將李氏夾到了中間。

沈寧軒被從囚車上押解了下來,從囚車到法場最中間的斷頭臺,只有短短十數步的距離,所有各懷心思的男子都已經就位。

監管本次行刑的官員是刑部的張懷安尚書大人,此人公正廉潔,倒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官,就是過於刻板,除了君王的命令,其他誰的賬都不買。他皺著眉頭,望著法場下人頭攢動的民眾,還有哭得幾欲昏厥的李氏,他主管刑罰多年,見慣了陰陽相隔的血與淚,這一幕於他並不陌生。可能是念在同僚多年的份上,他揮了揮手,示意在場外維持秩序計程車兵放了沈從雲夫妻倆進來給沈寧軒送行。

如果沒有沈從雲的攙扶,李氏可能根本無法走到兒子的面前,她雙腳似灌鉛,每一步都跌跌撞撞,身子不斷的往下墜,偏又固執的往前傾,即使讓她捨棄尊嚴的爬行,她也不會放棄撫摸兒子最後一次的權利。沈寧軒淚流滿面,望著父母親陡然間憔悴蒼老的面容悔恨難當,他的心裡有萬千的冤屈、萬千的不甘,又當如何呢?所有的語言都抵不過一句:“父親、母親,孩兒不孝,你們餘生珍重。”

李氏泣不成聲,只一個勁的撫摸著兒子年輕的面龐,笨拙的替他擦去淚水,彷彿他還是當年在她膝下走路不穩跌倒哭泣的孩子。沈從雲將手搭在兒子的肩膀上,也是滿面哀痛,卻並不說話。

時辰已到,張懷安命人將沈從雲夫妻二人請出法場外,李氏哭得撕心裂肺,每一聲都是對訣別的不捨。斬首令咯噔落地,一聲“行刑”,鬼頭刀高高揚起。李氏一聲尖叫,終於昏闕了過去,倒在沈從雲懷裡。

她沒有看到,鬼頭刀揚起後,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挾裹著千鈞之力,刀斧手聲音都未來得及發出,就已經連人帶刀被射出去了丈餘遠。這樣的氣勢與力道,即使在軍中也極為少見,沈從雲幾乎可以斷定,這股勢力是為了救他兒子而來,卻不是曹厲等人所為。

所有的刀都舉了起來,所有的劍都已經出鞘,士兵們舉著長矛,卻被慌亂的人群推擠得根本施展不開。張懷安當機立斷,下令弓箭手準備,兩側突然飛起四五道身影,刀光閃落,數聲慘叫,搭在弓上的十隻左手已經應聲斷落。後排的弓箭手一看這陣勢,嚇得手都哆嗦,誰還敢往前衝?!

張懷安大叫著:“先殺犯人!”

他話還未喊完,一隻利箭又射了過來,不偏不倚,直接將他的官帽射了個對穿,飛出得無影無蹤。張懷安幾乎要嚇出尿來,以往雖然也發生過劫法場的事件,但何曾像今日這般的聲勢浩大、身手不凡,他特意備下的數百精兵強將,在這一場有組織的對抗中,立馬被擊潰得人仰馬翻。行刑再重要,也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張懷安當機立斷,由士兵護衛著往法場後方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