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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銅管黑火漆密封,火漆上那枚獨特的印鑑黃三石已經見過了數次,他也曾私下裡去查閱那圖紋出自何處,但卻毫無頭緒,一如雲中君此人的來歷,也是個迷一般。
皇帝入冬之後便移駕到了暖閣,除去每月五次的早朝之外大多數時間都在暖閣裡批閱各地來的摺子。
黃三石弓著腰將黃銅管遞在皇帝案前。
“陛下,雲中君來信了。”
李顯聽聞便放下了手裡的筆,用折刀起開了密信。
泛黃的紙上只寫了寥寥數語,看完之後李顯便將其放在炭盆裡給燒成了灰燼。
“雲中君已經取到了星河鼎,不日便能趕至東海道。”
“如此雲中君當初跟陛下所說的大陣便可佈置完成?”
黃三石問了一句。
“太安城內的七星符陣是雲中君的投名狀,此次有星河鼎做陣眼,那便是將整個天下都化做了一道大符,此消彼長,我啟元國祚必將綿延不絕。”
李顯坐的久了後背不覺僵硬,說話的時候便伸伸腰活動活動。
黃三石見狀便上前給李顯輕輕捶背。
“雲中君來太安多年,可咱們一直都不清楚此人的來歷,也不知道——”
黃三石小心翼翼的透露出自己的疑慮跟擔憂,此人過於神秘不說,一身本事查不到師承,差不清來歷,著實讓人放心不下。
“非我族人其心必異,這點朕自然清楚,關於雲中君的來歷朕當初親自問過,他說自己出身北冥,乃是不可知之地。”
“北冥?可是莊夫子所言有琨有鵬的那個北冥?”
黃三石一臉的不可思議。
“朕也以為夫子所言不過是鬼神之說,不可知之地,姑且信他就是來自北冥又如何,只要做的是有利於我啟元的事就好。”
皇做事一向周密,如此黃三石便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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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不過數場,武當山便已然成了銀裝素裹的模樣。
山上的修行道人也都換上了棉服道袍禦寒,只是金頂之上依舊門窗洞開。
掌教張銘均,連同姚簡孫黎柯俞大有幾位師祖,大弟子陳常名,二弟子商榕,三弟子郭打鐵,四弟子路遊,除了在外的小師弟木三千難得都聚在了一起。
“你們的小師弟如今在外遊歷,我夜觀天象他這一路走來坎坷艱險,連同我武當山的一些命數都給背在了身上。”
修為到了掌教這般,雖人在武當卻人可以觀天下氣運,原本世間生老病死生死迴圈,但近有一變數宛若吞噬氣運之饕餮,如此下去世間生機全無,天下江湖危矣。
“常名你去趟南疆吧,商榕你去西蜀,路遊往北,打鐵去東海道。”
掌教觀象推算,卻次次心有慼慼,現在來看李顯皇帝當日拜訪武當不過是開了個頭,這條絕戶傾滅的路,如此看來他是要走到底了。
“去做什麼?”
陳常名不解問到。
“去拯救天下,也拯救你們自己。”
“如何拯救?”
“到時便知,天機不可說。不過你們也要記住,這同樣是你們幾人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