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絕接過,道了一聲請,便隨冶出了竹屋。
“怎麼比?”長絕單手持棍背在身後,看向冶問道。
冶忙不迭地擺手:“誒誒,這可不是比試啊,我就是看看你的身法而已,我可不想被你暴揍。我扔石子,你擊打石子就行。”
“好。”長絕右腳撤出半步,持棍之手擋在身側,向冶點頭示意。
冶隨即扔出一顆顆或大或小重量形狀皆不盡相同的石子,長絕或劈或砍,上挑斜刺,剛開始動作還較為隨意,但隨著冶扔石子的速度加快,他不得不全力應對,動作也隨之加快,一截燒火棍在他手裡上下翻飛,好像成了不可多得的名器一般。
扔完石子,長絕也出了細汗,冶的攻擊看似隨意,卻讓人無法分心,這個看似不修邊幅的鑄劍師,在武功造詣上絕對不是可以小看的存在。
“用刀更適合你。”冶拍拍手,看著長絕,做出這樣的結論。
“為何?”幻蕪看了半天,只覺得長絕無論做何種動作都挺順的,石子也全都打到了,卻不明白為何那感覺比劍稍顯豪邁霸氣的刀會更適合他。
霖淇燠蹲到地上,撿起兩顆大小形狀差不多的石子,說道:“你看,這顆石子是剛剛長絕以持劍之姿刺出的,劃痕都在右下側,”他舉起另外一顆石子,“而這顆,是劈砍的,劃痕在正中,而且石子幾乎完全被劈開。”長絕聽罷,走上前來細看,果真如此,瞬間便了然了。
再看幻蕪一臉懵,霖淇燠只好解釋道;“長絕腕力稍遜,但臂力不錯,棍頭好比劍尖,他在刺到石子的瞬間,力散了所以石子往左邊滑走了。如果是真人對戰,對方便能把要害之處順勢偏移躲開,即便受傷也最多劃破點皮。用劍去刺或挑,對於腕間功力的要求較高,才能讓劍走如游龍,破敵於須臾之間。但用刀去劈砍,刀刃在側,更能發揮出長絕的功力,力凝於線才能破敵千里。”
“正是此理。’冶拍拍霖淇燠的肩膀,送了他一口大白牙,補充道:“對戰不是考眼裡反應力這般簡單,更重要的是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人最本能最順手的反應姿態是什麼,如果不是合適的兵器,無法發揮出最好的效果,反而失了制敵的機會。”
長絕點頭,不錯,越是厲害的人制敵的機會往往也就在一招之間,若不能一招制勝,再好的敏捷度也是白搭。
幻蕪這個外修白痴聽了個一知半解,不過既然大家都得出了這個結論,她也只能點頭表示贊同。
只不過……“鑄刀要去找我師妹,我只會鑄劍。”冶攤手,笑得一臉無辜。
“要我鑄刀,可以。”琢聽到長絕他們的來意,倒是問也不問就接受了。
鑄門之中,所鑄之器五花八門種類甚廣,有的高階鑄師,還能自己發明創造一些獨特的器具,不過鑄門中最讓人趨之若鶩的,還是刀劍兩類最為普遍,精品也最難求的武器。
鑄門也算是武林中一個另類的存在,首先鑄門隱秘,並沒有一個為人所知的門派地點;其次鑄門沒有其他武林門派那樣擁有一個管事者,只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規矩,鑄門之人必須遵守。
比如鑄門的鑄刀法和鑄劍法,不得由一人掌握,必須由上一任鑄刀師和鑄劍師親自尋找天分極高手藝最好的弟子傳授,這樣既可以避免一人獨大,也可以防止手藝外傳或者完全斷絕。
最後一點,最為奇特,鑄門所產必屬精品,但很多流傳於世的絕世武器,世人只知道產於鑄門,卻不知具體出自誰手,鑄門再隱秘,也絕沒有鑄門中人隱秘。
鑄門中人在江湖中猶如鳳毛麟角一般,憑著自己精湛的技藝,屹立於江湖之中。即便武功稍遜,但也無人敢得罪。因此鑄門中人大多性格怪異,行動全憑喜好,如果真的遇上睚眥必報的人,也可以很快消隱於世。
所以說,如果今日你在某個地方遇到鑄門的鑄師,必須把握好機會,不然到了明天也許就人走樓空了。
不過冶和琢,看來是仗著陣法保護,在此住了很久了。
不拘一格的冶和高傲孤僻的琢,也就是現任鑄門的鑄刀人和鑄劍人,換句話說,就是現任鑄門中技藝最高的鑄師。兩個看似完全不合拍人卻一直住在一起,也不知當中有何天機。
沒想到琢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長絕很是開心,倒是他身邊的霖淇燠,幾不可察的抖了一抖。
這麼好說話,絕對有貓膩啊。
“我鑄的每一件寶貝,都需要我全心全意去打造,才能保證沒有任何紕漏。”琢看著眾人,微微一笑。
笑了……這個女魔頭竟然笑了?霖淇燠心道不好,絕對是個坑!他一步一退,決定自己先走為上。
不能怪他不講義氣,而是這個女人折磨人的方法是在是讓人一言難盡,可他又不能真的暴揍她一頓吧?算了,還是讓那倆二傻子自己去感受成長的奧義吧。